“行了, 别废话, 找我什么事?”沈琢不愿跟她废话多说。
只见徐婆子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 塞进沈琢手里:“这是上次春宴的工薪,一共两百两。多出来的一百两…徐府那事,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琢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嘴角微扬:“我可不知道,徐婆子,你跟我说说,什么是不该说的?”
“你…此事说到底是徐府家事。当时害你蒙冤入狱,只不过是老爷气昏了头。如今你就不要再计较,得罪了徐家,以后便不会好过。”
“不错。”
见他点头,徐婆子方才松了口气:“这就对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还有一件,你别着急啊,这可是赚钱的好事儿…过几日二少爷出殡,丧席你可有时间?二少爷的白事容不得怠慢…所以…”
“有啊。”
徐婆子一喜:“那就这么定了?”
沈琢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会,我可没答应。”
“徐家这么好的单子,你知道机会有多难得吗?”
“我知道,但你们二少爷不一定想见我。”
徐婆子嘴角一僵,只听沈琢笑着继续道:“你家二少爷见是我做的席面,只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知道他说的是那日后院被打的事,徐婆子干笑两声,解释道:“我家二少爷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他不计较,我可计较。”沈琢敛色,毫不留情道,“你徐府的事我不会乱说,但你家二少爷的席面,另请高明。”
踢他一脚他还得巴巴地赶去做席,狗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徐婆子脸色有些难看,望着沈琢的背影,骂道:“不知好歹的穷小子,呸!谁稀罕你做的东西!”
沈琢可不管什么徐家不徐家的,若不是当初春宴接近尾声没拿到银子,他恐怕当场就离开了徐府。
他带着银子回了郦水村,一进门郭阮便顶着两双哭肿了的眼睛上来,可见被这一次吓得不轻。沈琢宽慰了半晌,随后将银子交给郭阮,郭阮一开始不肯收,最后实在磨不过他,才收了一半。
之后,众人都传徐二急病而死,徐管家办事不利,愧对徐家而自杀。出殡那日,徐老爷送灵回来,便一病不起。徐二的事,也正式告一段落。
他又去了张家一趟,只是自从那日在徐府给他做证后,沈琢再也没见过阿烟。
“小沈,心不在焉的干什么呢?”
“在想明日做什么菜。”沈琢接过余四娘递给他的热茶。
余四娘身着明绿绸裙,一改往日的艳丽,裙摆摇曳,像一层山间松林蒙上的雾气。她慢悠悠地坐下来:“做什么菜都有人来吃,我这大堂都添了好几套桌椅了,每日还是不够用。今年工钱要不再给你涨点?”
“好啊,”沈琢玩笑道,“若是四娘不怕亏本,尽管给我涨就是了。”
“想得美…听说前些日子徐府出了事,你还被岑大人带回府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得了吧你,还跟我藏着掖着。不说也罢,这种大家密闻,一猜就透,四娘我见的比你吃的盐还多。”余四娘本来也不是特意来打听这事,她随意道,“做完工跑个腿。”
“怎么我还兼任跑腿伙计?”
“工薪还能少了你的不成?”余四娘摇着团扇,“近日府衙事多,估摸着要送半个月的饭。你和岑大人交好,不会同下面那些伙计一样怯手怯脚。再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钱你不赚别人可就赚去了。”
一听是去府衙,沈琢立马接过余四娘递来的单子:“好,我……”
面前一片湿漉。
一盆冷水从背后泼来,余四娘瞪大眼睛,立刻起身闪开,话还没说完的沈琢却被浇了个透。
“什么人啊?!”有水溅到周围,宾客骂道:“有病吧?!”随后放下银子,“四娘,下次再来,你先处理你的麻烦事吧!”
“慢走啊,真是不好意思了,”余四娘敛笑,冷声道,“张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坏我的生意,泼我的人?”
小二连忙把沈琢扶起来,退到一边。
“我什么意思,这兔崽子知道!”张大娘咬牙,抄起擀面杖欲冲上前,“我不仅要泼他,我还得打他!今天不扒他一层皮,我还就不走了!”
旁人拦着张大娘,劝道:“张大娘,有话好好说啊!”“是啊,沈厨子多好一人,有啥误会咱摆明面上?”
“好好说?!那也得他好好做人!我们家跟他们家本来就不对付,自从阿烟定了亲,我和她爹想着积点德,再也没惹什么事。”张大娘气在头上,说着说着又哭嚎了起来,“谁知道这狗东西就去趟徐府,徐二少爷直接死了,可怜我们家阿烟,还没过门呢就成了寡妇…这以后谁要她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徐二少爷不是发急病吗?那日我还瞧见孙大夫进进出出好几回呢!”
“你们怎知不是这人下毒呢?!他以前老和我家阿烟混一起,定是存了那样龌龊的心思!想将我女儿占为己有!啐——恶心!”
“张大娘,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沈琢借着小二递过来的干布,擦了擦身上的水。
“不错,就是同你算账的!长得人模狗样的,瞧你干的那点事!徐府放过你,我可不会!”张大娘左顾右盼,“把那丫头交出来!我知道她藏开了,你肯定知道她去了哪。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阿烟也没有胆子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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