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嗯啊,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容不念拍了下手,冲他挤眉弄眼道,“今儿日子好,咱出门吃点好的去!师兄你也去啊——”
“好。”
“师弟……”云栖鹤皱了皱眉。
“师兄…去吧去吧,咱们悄悄的!”
“仅此一次。”这句话不知道用了多少回。
“师兄最好了!”容不念朝那边笑,手上还摆弄着殷辞,仿佛几百年没见过似的,“哎呀,以后就是有名字的人了,我看谁还敢欺负你,要是他们敢,我就……”
容不念边御剑边絮叨,犹如失智老人。
殷辞知道容不念是真的为他开心,但他没告诉容不念的是,自己的今日并不是从现在开始的,而是从遇见他开始的。
作者有话说: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袁辽凡《了凡四训》
第51章 造恶业
回忆到这里时殷辞再也忍不住似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在容不念身上,他视线一寸一寸在他周身巡视,似乎想要把这几百年的空缺都补回来一样。
那声梦呓似乎是个开关。他因为这句话浑身颤抖,心声如潮,之前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冲出来,挡也挡不住。
殷辞此刻的眼神太具侵略性,再加上容不念原本睡得就不算踏实——梦里一会儿是殷辞哭着喊不要赶他走,一会又是一群穿着天玄门服的人跟他说要去救人,但还没等容不念问清楚要救什么人,视野里的天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仔细瞧才能发现天边黑沉沉的都是人影,奇形怪状的,远处的声音忽远忽近,最后连成嗡嗡的一片浪潮一样朝他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只有空气里黏腻的血腥味愈来愈明显。
“不念,为师只能做这么多了。”惊慌之际,容不念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
容不念闻声回头,仓皇间只看到一个身穿素衣的老者:“你……是谁?啊——”
他忍不住往前探身想要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下一瞬却踩空掉了下去。
容不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下坠感惊醒,愣了一会儿才看到一边坐着的人:“呼——殷辞?”
殷辞就在床前,站姿僵硬,眼里还带着未消的红。
屋里只在墙角点了一盏灯,忽明忽暗的火光跳映在他脸上硬是生出些鬼魅的感觉,他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刚一睁眼就看到有人直勾勾地瞧着自己,登时醒了大半。
“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哥哥?”殷辞也没想到他会醒,语气带了点诧异,“又做噩梦了?”
“我……呃,”容不念坐起来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是啊,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了,现在心里堵得慌。”
“那哥哥喝口茶?”殷辞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解释道,“酸枣茶。之前听人说的。”
“嗷。”
殷辞递过来一只杯子:“总之哥哥先试试,做了噩梦肯定渴了。”
“多谢。”
“怎么和我说谢谢,”殷辞不太高兴的撇了下嘴,随即又看向他,“味道怎么样?”
“恩……有点酸还有点甜,怪怪的,”他咂咂嘴,“还挺好喝的。”
确实好喝,酸酸甜甜很合他的口味,难得水还是温的。
殷辞拿回水杯,托着下巴问:“那现在还难受吗?”
“好多了。”
“那还管用吗,有困意了吗?”
“看你说的,哪能这么快就困,你当这是……”容不念失笑,没想到话没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哈欠。
“那就是困了,”殷辞笑起来,说话间都是哄顺,“现在还早,快躺下再睡会儿,昨天哥哥可是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去看庙祭的,睡不好明天赖账怎么办?”
容不念眯着眼睛,声音低下去:“怎么可能?”
“那就再睡会儿,明天好去看庙祭。”
“不可能,要赖床也是你赖床……”容不念哼哼唧唧的,困极的模样。
“好好好,我赖床,”殷辞忍着笑意替他掖住被角,“赶紧睡吧,明天给哥哥买城北徐家的馄饨。”
于是之前的问题被轻描淡写地抛开。
容不念“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这回倒是没再梦到那些沉闷的场景,一夜好梦,到最后甚至还梦到了殷辞许诺的馄饨。
早上容不念才发现那不全是梦,桌上真的摆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只是殷辞不在。
店小二过来的收碗筷的时候才说出殷辞的去向——这人大早上去买了馄饨,刚回来就又出去排队买芸香楼的糕点去了,说是自己哥哥爱吃。
店小二话里话外都是对他“压榨童工”的鄙夷。
容不念:“……”
这可真是冤。
——
容不念拾掇还的时候还不见殷辞回来,只好自己先下了楼。
好在只有店小二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另一个在大厅的跑堂小哥还是很爱和容不念搭话的。
没一会儿,他就和跑堂小哥聊了个热火朝天。
“我跟你说客官,我们客栈那可是千年老字号,别说这桌椅板凳啥的,就连厨房的灶台那都是老物件了——”
“吹吧你,”容不念语气怀疑,“天罚过后,八大派的琉璃瓦都挨个换了个遍,你们这店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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