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临时来的,衣物都是刘家临时准备。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没细看。现在一看,他的衣服和竺年的衣服有着明显的差别。
竺年把尉迟兰的衣服换上,看着明显长了许多的衣服皱眉:“先生你就不能长慢一点嘛。你已经这么高了,够了啊。”又皱了皱眉,“他们有错,错在不该把歪心思动到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但是大家都是人,没什么配不配的。”
尉迟兰一口气提起来,堵在胸口发闷:“也不知王……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竺年理所当然道:“我爹娘没空教我。我是在高祖奶奶身边长大的。”他小时候都在南泉,八岁才回王府,还差点出事。
尉迟兰想到那位长公主的风格,头疼地看着竺年。若是普通后宅妇人,他还能评论一句“长于妇人之手”,但是盛元长公主……看看那位的行事风格,说句不敬的,若非盛元长公主是个女儿身,那比多少个宋家子都更适合当皇帝。能得盛元长公主教导,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前院传来一阵喧闹。
马上有小厮来通报:“两位少爷,刘光喻带人来请罪,求请一见。”
这里是刘家,刘光喻是现在刘家的家主。现在他在自家的地盘上,求见客人。
尉迟兰问竺年:“想不想去见?”
“人家来都来了,见见就见见吧。”虽然先生交代的作业还没写,但是……作业能晚点做就晚点做,万一先生忘记了呢?
刘家的宅子很有东州的风格,相比较京城传统的规规矩矩的样式,东州这边更喜欢宅院结合园子,结构松散,构筑精妙。刘家的宅院面积大,更显大气。
两人从正房走出去,得有一回儿时间。
前院围墙外,看得见青色的柳条飘扬。院内铺着平整的石板,包括刚才招待竺年的刘家少爷和几个衣着打扮精致华丽的刘家人一起,都跪在外面院子里。
正堂内,尉迟兰让竺年坐在上首,自己坐在旁边,看着唯一跪在室内的刘光喻说道:“说吧。”
刘光喻一看两人的座次,眼皮一跳。四十多快五十的人,把脑门贴到了地板上:“奴治家不严。”
尉迟兰说道:“自己去领罚,罚完再来向皋少赔罪。”
“是。”刘光喻站起身,也没敢抬头,躬身退了出去。
竺年全程懵逼,等人都走了,才问先生:“就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哭天抢地,互相推诿,派系斗争之类的各种戏码上演呢。
“那不然呢?”尉迟兰拉着竺年去书房,“有时间钓鱼,想来作业都做了?”
“唔。”竺年全身心抗拒书房的存在,企图转移话题,“先生,您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这么干,会不会太嚣张?”
尉迟兰把他按在书桌前:“什么叫’别人家的地盘‘?他做得好,让我满意,才是’七分刘‘。不然,今天这个地方叫刘家,明天也能叫张家,也能叫赵家。”
竺年平时用的炭笔被尉迟兰看中,觉得书写方便,没有笔墨那么多麻烦。尤其是他们的功课不适合留底,销毁起来也方便。
这会儿磨墨都不用,炭笔往竺年手里面一塞,就要他写策论。
竺年脑袋里一个字都没有,不服气地看他家先生:“您远在北境,距离东州那么远,怎么能确保他们没有二心呢?你看,这回他们不就动了手脚吗?”
给他安排不和身份的衣物,看似是一件小事情,但就发生在尉迟兰的身边。若是把衣物换做食物,那能动的手脚能出的乱子可大得多。
尉迟兰抽走他的笔,往他脑门上轻轻一点:“那先生就地取材,给你上一课。希望你能以小见大,将来给……改姓的时候,能够学以致用。”
竺年捂着脑门往后缩了缩,嘀嘀咕咕:“还不定是我改,还是先生来改呢。”
尉迟兰一愣,点出去的笔顿在空中,沉默良久:“糕儿……先生不愿同你兵戎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ω?=):想起表哥了。
罗儛_(:з」∠)_:谢邀,人在南泉,刚下海船。
糕儿(=?ω?=):表哥身体安康?
罗儛_(:з」∠)_:谢邀,已经躺平,晒黑,尚有口气。
糕儿(=?ω?=):活着就好。
罗儛(=’′=):草,生了出来。
(完)
第四十二章 香膏 ...
书房里,竺年听过尉迟兰的话,就当是没听过。
尉迟兰无奈,却无法再做出过多保证。
他可以随意做出许多决定,但他所关切的、真正和竺年相关的事情,偏偏不是他能左右的。
“你不能、也不用亲自去掌管每一件事情,必须把一部分事情交由其他的人来做。
不能把事情交给一个人来做,也不能交给两个关系很好的人来做同一件事。
你信任现在的他们,但不能信任以后的他们,甚至于他们的子孙后代。
你要有恩于他们,也要让他们敬畏你。
钱、权、色,总有他们想要的,给他们。记住,你给出去的东西,你就得有能力收回来。”
“是。”竺年见尉迟兰进入上课模式,立刻端正态度。
其实类似的课程,他已经上过好多次了。所谓的治国的“学问”,核心没那么多伟光正的东西。
要是可能,他真想让前世打电竞的时候说他玩战术心脏的人,来看看什么叫真的心脏。
炭笔落在略微泛黄的纸张上,痕迹从细到粗,把外人看来铁板一块的刘家,轻而易举地肢解成几个大块,再把几个大块分解成许多小块。
竺年不自觉地把眼前的图上的刘,改成宋,拿了张纸画了几笔,就有点画不下去。
67/732 首页 上一页 65 66 67 68 69 7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