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瀚和尉迟兰倒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从习武之人如何调理开始,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竺家虽然是渔民出身,但是手握半壁江山的资源,积累足够。尉迟家族的话,在这方面的底蕴更深。不过北境和南地的环境不同,有些方面的调理不太一样,甚至背道而驰,两人难免有些争论。
竺年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要是自己光听内容,绝对以为是两个老中医在聊天呢。
还好聊天时间不长,两人赶路辛苦,没过多久就去睡了。
竺年有些兴奋,在床上翻了半天,爬起来写了一份厨王争霸赛的计划书,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半夜,最后睡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床实在太舒服,卷了卷被子没睁开眼。
“糕儿还没起?”
“没呢。”
“我进去看看。”
“哎?东家他不喜……”
尉迟兰推门而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床沿坐下,俯身过去摸了摸脑门,又觉得手心温度可能不对,弯腰贴了贴:“糕儿?”温度似乎是正常的,他又不敢肯定,从没见过竺年睡这么晚,“糕儿,醒醒,有哪里不舒服吗?”
平时这个时间,糕儿应该都已经做完早课,还安排下许多事情,甚至还亲手做一顿早饭了。
“嗯?”竺年裹着薄被,象征性地动了动。
尉迟兰等他醒来,等了一会儿小孩儿又睡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伸手从他的后颈往里探了探,没出汗,帮他重新盖好了被子。
小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爷,东家还没起。”
竺瀚两三步走进来,说道:“都什么时辰了。”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了,看尉迟兰从床边站起来,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同样摸了摸脑门盖了盖被子,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才关上房门离开,小声吩咐小厮,“你守着,别让外人打扰。”
小厮都快哭出来了:“是。”这个宅子里能打扰东家的人,他守不住;守得住的,不敢来打扰。
竺瀚把尉迟兰叫到了书房里,等伺候的小厮退下后,开门见山地问:“我在此地能留的时间不多,就不客气地直接问了。尉迟公子的意思,是你自己的,还是整个北境尉迟的?”
尉迟兰坐在椅子上,后背挺直,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直面这位南王,才能明白的压迫感。
南王不是“坐镇”京城的富贵闲人,非得要类比的话,他的气势更像他父亲,那种镇守一方的将帅;但是和单纯的将帅不同,这位全身上下都写满了野心,不仅不会屈居人下,而且会直接逐鹿。
像是一柄出鞘的刀,没有任何舒服,誓要斩断一切刀锋所指之处。
“恕我直言,尉迟公子现在对北境尉迟掌控有多少?”
尉迟兰觉得自己的喉咙涩得发疼,略微低下头回复:“我的意思,只是我的意思。”他暂时还没法代表整个北境尉迟。
竺瀚轻笑一声:“这么说,尉迟将军过世之后,现在是尉迟邑……什么时候轮到小娘养的当家了?”他见尉迟兰不说话,也觉得自己说话太不客气,缓了缓说道,“既然糕儿叫你一句先生,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是。”
“人多为自己考虑是人之常情。北境尉迟做的事情,连我都知道,想来宋家更清楚。我那个连襟蠢是蠢了点,但不至于在这种地方犯糊涂。他不动手,是你们家一直没越线。尤其是你爹尉迟丰,很懂得拿捏分寸。但是尉迟邑,没这个脑子,还蠢到没有自知之明。北境尉迟落在他手里,迟早要出大乱子。比……更大的乱子。”
尉迟兰想到什么,猛得抬起头,直视竺瀚:“您是知道些什么?”
竺瀚浅浅喝了一口茶:“我不知道,不过我能猜到。几个蠢货,胆子倒是不小。”
尉迟兰的脸色毫不掩饰地难看起来,站起来拱手行礼:“晚辈多谢伯父指点,恕晚辈先行告退。”他站起来又说道,“糕儿那里……我会留下足够的作业。”
这一句是竺瀚没想到的,不由得愣了片刻,随即笑道:“尉迟公子有心了。今后若是再见,希望公子能记得和糕儿的这段情分。”
尉迟兰的脸色不自然了一瞬,马上低下头,再度拜别,回去之后只带了没几个人,和来时的浩浩荡荡不同,轻车简从一路向北。
竺年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个懒觉,尉迟兰就走了,午饭桌上臭着一张脸,瞧自己老爹都不顺眼:“您都不会叫我起来吗?我好歹送送先生。”沈少那个酒肉朋友,他都送到了十里亭。
竺瀚不惯着他,洗净手擦干净:“你自己睡懒觉,还好意思怪我?”
仆从把饭菜端上,父子俩互相看着不顺眼地吃了个饭,休息了一会儿,干脆抄起了家伙打了起来。
正巧碰上竺年的几个酒肉朋友上门,被刚打输的竺年的气势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兄弟你腿怎么瘸了?”
挨完一顿揍的竺年:“摔的。”
纨绔们关心了一会儿,发现他没什么大碍,就撺掇着他出门,没一会儿就把他架了出去:“来了个梁州的大和尚,在香橼寺布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啊?梁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尉迟先生≥﹏≤:糕儿再见。
糕儿≥﹏≤:先生别走!
尉迟先生+ω+:我留了作业。
糕儿 (=’′=):……赶紧走!
(完)
昨天开始陆续收到了各种蔬菜米面的盲盒
感谢全国各地心系上海的亲人(づ ̄ 3 ̄)づ愿各地疫情早日过去
第五十四章 轮椅 ...
作为一个梁州人,竺年听到“梁州大和尚”就觉得很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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