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家渔民出身,能有今天全靠自己打拼,对神啊佛啊这些半点不信。
等到后期逐渐掌握权利,就更加不可能放任宗教。
说白了,老百姓要是“虔诚”的信徒,那发生什么大事情,老百姓是听“菩萨”的,还是听朝廷的?
那些“活菩萨”也没干什么好事。偷税漏税放贷人贩子,哪儿都有他们,更有以色行贿的传统艺能。有些是正经和尚干坏事,有些是借着和尚的幌子干坏事。
竺年自己就端掉过一个所谓的求子很灵验的庙。
这年头还在野蛮生长的庙宇,行事比后世粗糙多了。只有脑袋是光的,小辫子满地。
到了竺年出身的时候,几乎整个南地就已经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了。祖先几乎是唯一的祭祀对象。
这会儿他听到这个消息,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一回,来到了什么平行世界。
纨绔们难得看到他说不出话的样子,嘿嘿笑道:“皋兄没去过南地吧?”
竺年想,这是什么问题?“难道你去过?”
“嘿!我还真……没去过。不过我姑丈家就是梁州人,我姑表弟现在就在我家呢,听他说了不说。”那纨绔绘声绘色地说起梁州风情。
除了一些修辞上的夸张,竺年听着觉得还是自己认识的梁州。
其余纨绔听得入迷,纷纷撺掇:“表弟既然在家,怎么不一同出来玩?”
纨绔说道:“表弟被我爹娘带着走亲戚呢。”
他这一说,大家都明白了。想来是表弟年纪到了,来这边说亲,倒确实没时间和他们一起玩耍。
竺年看纨绔们显然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招呼:“你们随意,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
众纨绔看他还一瘸一拐的脚,劝道:“要不你今天就在家休息,这样也没法爬山。”
“是啊。等兄弟们回来给你说说。”
“听说好些夫人姑娘也去听讲呢。”
纨绔们说着,就和来时一样,一窝蜂离去。
竺年想了想,找小厮问了他爹在哪儿,估摸了一下距离,干脆让人抬着步辇过去。
竺瀚没去别处,就去看了看昨天来的人安置的地方。他是吃过午饭走过来的,顺便消食,还没到地方,听到声音就见两个一身短打的精壮汉子健步如飞,抬着他儿子一溜烟地跑,不由得眉头一跳:“你做什么呢?”
这什么纨绔习性?
他下意识打量了一番抬辇的两个壮汉,明显是练家子,还是高手。放军中不知道如何,和普通人对阵,起码一个能打几十个。
步辇停下,竺年瘸着腿下来,不知道哪儿冒出个人给他上了个轮椅。他稳稳坐下,瞧他爹:“这地方你不熟,怕你乱跑迷路。”
竺瀚姑且认为这是儿子在关心他,低头看看他坐的轮椅觉得挺有意思:“这倒是比拐杖好。等我和你娘老了,就坐这个。”
“您和娘才几岁,就想着坐轮椅了。”竺年不理会他爹的无理要求,让人推着轮椅进入挂着“东风21”牌子的小区。
“这里是河信坊的一片空地,地上用改良的土水泥重新铺了一遍,排了下水。里面住的全是在东风号里做事的人。”
竺瀚脚步略微停了停,跟着儿子的话四处打量:“和你以前造的那些差不多。”
他说出来之后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似乎各地的军营都变成了这个式样——一层或者两层的小楼错落排布,前后有一些地,可以种一些蔬菜果木。这边小区大概是因为居住的都是匠人,手巧心思活络,每家的小菜园子都有一些巧思,道路也比军营显得更精致一些,还有不少的花。
他们还没到,小区里就有人远远看到他们。等他们进来,已经有三名管事在等着了,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走。
竺瀚问了问,进到昨天刚安置下来的一个管事住的地方,是一间底楼的小房。内外两间,家具日用都有,足够生活工作。
“小区里有食堂,到点了直接过去吃就行。”管事说话的时候还回味了一番,显然对这边的菜色十分满意。
竺年很感兴趣:“你们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管事报了几个菜名,有荤有素有饭有汤。
竺瀚就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凭心而论,他儿子做的已经比绝大部分这个年纪的人要好了,哪怕是把竺年提到南王世子的位置,也是顶尖的一波。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够放手巩固南地边疆,和罗英、竺年巨大的支持脱不开关系。
说实在的,哪怕他今天死了,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后继无人。竺年足以胜任南王的职责。
他至今还存有在交沱看到十三岁的儿子,带着大量的辎重到来的震撼。
更为震撼的是,竺年不是简单的运输了一趟物资,而是直接开辟了一条真正的商道,而且不断通过各种方式巩固维持这条路径,让遥远的西南边陲物资不虞。
只怪他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否则竺年若是直接成为帝王,那改变的就会是天下。
但是,糕儿各种小孩儿心性,好吃贪玩,怪不得能和一群纨绔子弟玩在一起。
父子俩看过了南王府的人,又看过了尉迟兰留下的人,各怀心思地重新回去。
在边上跟随的几个人,各自散开,让两人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
竺年感觉自己的脚已经好多了,就慢慢走路,一边和他爹说说正事:“娘呢?”
“在家呢。”
“阿钧呢?”
“也在家呢。”
“哦。”竺年暗戳戳比划了一下自己和他爹的身高,发现两人的肩膀已经差不多高低,不由得翘起尾巴,“爹啊,你看我快比你高啦~”
竺瀚“嗯”了一声,感觉还挺欣慰:“这些天要是长得太快骨头痛,武功可以先放放,吃饭多讲究些,别身体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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