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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笼(近代现代)——刘水水

时间:2023-05-08 13:56:10  作者:刘水水
  万玲没有弟弟那么自来熟,没人许缙云的点头,她犹豫着没有进院,万元等不及了,上前将她拽了进去,顺手给她手里塞了把剪子。
  “姐,你来。”
  “啊?”万玲捏着剪子,无措地看向许缙云,许缙云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任何意见。
  她先前见过许缙云看别人的眼神,和自己对视的时候,眼睛里空空的,像是丢了魂儿,在看那些捣蛋的小娃子时,他眼里恨意恨不得能从他们身上剜下一坨肉来。
  此时的许缙云居然有些乖巧听从万元的安排,居然能从这个死气沉沉的青年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
  万玲揭下许缙云头上的碗,两指夹住稍长的一边修剪起来。
  男孩头发一长就显得邋遢,即便再怎么好看,也不够利索,碎发簌簌往下落,许缙云的眉眼耳朵都露了出来,刚洗过澡的他也干干净净的,人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万玲拍了拍手上的碎发,习惯性找到扫帚把地上清扫一下,“好了。”
  “还得是我姐的手艺。”万元帮许缙云解开围布,见许缙云脸上还有头发,伸手去就摸,手指触碰到许缙云的脸颊,这病秧子瘦得一把骨头了,给他搓澡都有点硌手,脸蛋倒是挺软的。
  指尖一扫,碎发直接掉进了许缙云眼睛里,眼睛难受得厉害,他忙用手背去肉,碎发没揉出来,眼眶先红了。
  万元捏着许缙云的手腕,“我看看。”
  他托着许缙云的脸颊,冲眼睛轻轻吹气,那眼泪顺着许缙云的眼角就流了下来,贴着他的拇指流到了掌心。
  怪可怜的。
 
 
第7章 
  今天是三十,各家各户都为了一桌团圆饭在忙碌,万元和万玲也没有久留,替许缙云剪完头发便离开了。
  隔着一道院墙,外面有成群结队的小娃在疯跑,还能听到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和纷沓的脚步声,许缙云坐在院里吹着冷风,他原先不觉得冷的,又或者是被冻习惯了,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厚衣裳,风一过,他竟然有些扛不住了,忍不住将衣裳拢紧了些。
  馥郁的洗头膏香气充斥着许缙云的鼻腔,可是他还是嗅到了万元衣裳上的味道,那是一种老旧气息,衣裳放在柜子里许久没有穿过,也没有晒过太阳,绝对不如洗头膏的气味好闻,可就是让许缙云无法忽略,甚至会去刻意捕捉。
  许缙云闭上眼睛,有些贪婪地嗅着领口的味道,属于万元的味道。
  山里比不了城里,街上能玩的,能看的有限,但年味也足,街上人不少,晚上还有场戏能看。
  金民一早就陪着几个妹妹上街,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家里就他一个人劳动力,全家都指望着他吃饭。
  几个小姑娘都举着糖葫芦,经过万元家,还特别进去打了招呼,大点儿的小妮子跟万元亲近些,把手里的没吃的糖葫芦放到了桌子上。
  “元哥,给你的。”
  那火红的糖葫芦裹着一层米纸,万元乐道:“快拿走,我不要,给你小孩吃的。”
  小妮子面露羞赧之色,“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她觉得万元可有本事了,能带着她大哥到城里去找事做,不管做了什么,总比窝在这山沟沟强。
  起初,大家伙聊到万元去城里的事情,都是嗤之以鼻,总觉得他不务正业,不好好帮着家里把地种了,好高骛远,做着出人头地的春秋大梦,日子一久,大家的话风又变了,谁不想出去啊,可惜他们没万元的那胆量,嘴上贬低万元,心里眼红着呢。
  周金民推了妹妹的脑门一下,“思春呢你。”
  万家人一听,都哈哈大笑,小妮子被点破也不气恼,瘪了瘪嘴,“怎么啦?我就喜欢元哥这样的,镇上这几个男娃都太小孩气性,整天就想着怎么逗那瘫子。”
  周金民的妹妹才十岁,说这话原本只是逗大家伙一个乐,童言无忌,但万元在听到许缙云的时候,下意识多问了一句。
  “谁?”
  小妮子眼睛铮亮,“还有谁啊,三娃子他们呗,今早还在街上撞见他们买炮仗。”
  时间不早了,周金民得带着妹妹们回去了,桌上的糖葫芦没有拿走,是妹妹非得留给万元的。
  一年到头见不到什么荤腥,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回大肉,万元大半年没回来,姐姐今年特别多加了两个肉菜,借着气氛,万元还陪着他爹喝了两杯。
  也不知道从几时开始,时不时从外面传来炮仗的声音,每回都是一两响,炸得并不久,光是听着频率,就能猜到是小孩在玩。
  要不是为了守岁,爹和奶奶早就睡觉去了,万元看向放在柜子上的糖葫芦,他猛地起身,抓起糖葫芦,连理由都懒得找,“爹,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上哪儿去啊?晚点还等着你点炮呢。”
  “您又不是能点。”万元头也没回,跑得飞快,炮仗一炸,瞬间将他的声音淹没。
  去哪儿?万元自个儿也没想好,就是这双腿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朝着许缙云院子的方向跑去,老远看见几个黑影趴在墙头上。
  入夜后外边的风更大了,过不过年的,和许缙云关系不大,他原打算跟平时一样早点回屋睡觉。
  桌上还放着万元白天拿来的馒头和花卷,他原是不怎么吃东西的,解手不方便,可一想到是万元拿来的,他又不想白白浪费掉。
  门外有万元白天劈好的柴,炉子里的火一天没断过,许缙云将花卷放到炉子旁煨热,自己则靠在轮椅里走神。
  他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好像是万元替他洗了个澡,他又重新活了一次,他原本是陷在了沼泽里,就等着沼泽将他一点点吞噬,偏偏万元拉了他一把。
  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同时,又让他没有方向,万元帮了他一回又怎么呢?他这样一个瘫子,是没有以后的,他没有希望,也没有目标,苟延残喘。
  炮仗的声音并不陌生,只是格外的近,像是从院子里传来的,许缙云用手碰了碰花卷边缘,已经热乎了,他拿起咬了一口,不打算出去瞧瞧,可院子里闹得动静很大,许缙云只能推着轮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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