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说他太会撒娇了,婚后的风情曼妙,一个短促的气音都能勾得人身下发疼。
那莹亮脆弱的泪珠,从眼角偷偷跑出来,滚过湿红的眼尾,垂落挺拔的山根,柔和而明亮的下颚线……
嘴角却是不情愿的,咬着漂亮整齐的牙齿,一脸不肯哭的倔模样。
很惹人疼,想摁在床上的疼法。
贺湛的长相注定他当不了贞洁烈女,每个见过他的男人,都会对他起一些不忍描述的淫邪心思。但是偏偏他看起来太贵了,于是那些心思一般人是只敢占些嘴上便宜。真正跑到他面前,你会自卑到不敢承认喜欢他。
那些隔着网线对他开黄腔的人言辞多粗鄙狂放,其实不外乎是证明贺湛自身的魅力,以及暗处无法搁浅又得不到释放的卑劣因子。我为什么能这么理解他们,不是我心怀慈悲,允许别人意淫自己老婆,而是我一直认为自己和他们没两样。唯一的差别仅在于贺湛愿意向我求婚,而我娶到了他,我拥有在公共平台炫耀他的资本。但这项权利,在祝承初出了梵粤公馆后,也被收回了。我删除了微博上所有和贺湛有关的微博,这个举动一出,热搜上就开始揣测我婚变。
受千万人指摘,都不及贺湛此刻眼前绝望的一颗星。
他哭得很惨,即使他哭的理由很可笑,也让我一颗心跟着发酸犯疼。
白皙修长的指骨,漂亮而优雅,此时在床头的小夜灯下,崩溃地捂着脸颊,捧着下腹,瑟瑟发抖地和我抵抗。
我没有办法,只能缴械投降。
他想离婚就离婚嘛,这对我们外滩千金是多难的事,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用一声声老婆哄他,他气得更狠,不承认。我亲眼见他咬牙咬得多用力,生怕他咬着了舌头。
胆颤心惊地乖捧他,他稍有一个动作幅度,我都屏着呼吸怕吓到他,再出什么事。
他流着眼泪伤心欲绝地控诉我的不是,我脑子一团乱,哄哄发愣,心脏里仅剩的那点完好无损的肉,搅得比假孕的他,还痛苦。
我听到意识不清醒的他,他每一声破碎的“老公”,断断续续的“喜欢”,混着他疼痛的呻吟,让我每一秒都觉得像坐落于地狱般难捱。
我替他求救没有人听见,给祝承初打电话显示被拉黑,只好打市急救中心的电话去贺家主宅替我救我老婆。
电话挂断两分钟,贺家主宅的佣人急慌慌来到贺湛身旁,三分钟后一个提着医药箱戴着医用口罩的西装男把听诊器伸进了贺湛衣服,片刻之后抬头对佣人说:“小问题,不用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上门。”
话落后他注意到贺湛的手机,疑惑地与佣人对视了一眼,我亲眼见到满室三个佣人都支支吾吾给不了我一个身份的场面。
我心头一哽,艰难开口:“我是贺湛的朋友,他病发时还在和我说话。”
男人闻言挑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佣人们都出去了,也没有自作主张替贺湛关掉视频框。
后来贺湛的检查过程我并不知情,因为十二分钟左右贺靖枫风尘仆仆赶回来,推开贺湛的房门看到在给贺湛准备药水的男人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看到亮着的手机屏幕,怒容尽显,一把关了。
我因为贺湛打视频开始一直崩着的神经断了,想到自己竟然在贺靖枫的威严面前一声乞求都说不出口,陷入循环地自责之中。
太没用了。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纪清诩,怕什么,是想认输吗?在那昏迷不醒的人是你老婆,你连一句话都没底气问出口?
你完了。
我抱着头坐在床沿的地板上,一声一声讨伐自己。
我想,如果换作我是贺湛,我也会瞧不上一滩烂泥的纪清诩。烂泥就是烂泥,再扑腾,也扶不上墙。
自怨自艾摆了半小时烂,我不放心回拨了几个视频电话,铃声响过几轮,再因无应答告终。
我起身在房间走来走去,翻出压在枕头底下的香烟,烦躁地坐在落地窗前抽了半包。
大概凌晨一点四十,贺靖枫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好像知道我睡不着,没有多余一句废话,开头就说贺湛打算去国外发展。
“我知道你们近期在走离婚手续,不管现在走到什么程序了,纪清诩……我希望你答应我,至少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贺湛面前。”他符合一个父亲的所有严慈形象,对贺湛已然算溺爱,“他太需要一个新的空间释放压力了,你就算是对自己负责,也请不要折断他高飞的翅膀,说起来,我也同样期待你的成长。不要逼我出手干预你们的事,贺湛不想,我也不想,但你必须好自为之。”
我被他一句“国外发展”砸懵了,可事到如今,我比谁都清楚,贺湛不需要我,我留不住他。
我紧捏手机,目光沉在黑夜里,冷静地回复道:“离开我,他会过得很好吗?”
贺靖枫说:“至少比在你身边好。”
“行。”我听到自己把妥协的话说出口,跌坐在阳台上,“你把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吧,《鲸鱼低语》他拿了多少钱走,我连本带利还给尚跃,我不想知道他再因为这个事在你们那里受委屈。”
“明天早上我会把离婚协议给他,婚姻关系从明天开始倒计时,他肯定会比现在留在行娱好一万倍,但我请求你,不要再给他一次像今晚这样给我打视频的机会,不然我肯定会寻着味儿找上他。”我听着耳边断线的声音,彻底瘫开身体躺在地板上。我很难受,可知道眼泪拯救不了我,因此一滴也没有流。
第二天我如愿在热搜上看到贺靖枫在尚跃会议室的发言,他对贺湛的维护,以及对集团流言蜚语的扼杀,做得滴水不漏。我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天贺湛做得比他还好呢?
一定会吧,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贺湛的那天了。
婚变的传闻在热搜榜挂了一整夜,唯一冲过他的话题榜就是贺靖枫的决定,全网的男同性恋一夜梦碎,声称要和老婆异地恋了。
我想异地恋算什么,最差不过是再也接收不到他的讯息。
韦辞九点准时在楼下客厅等我,我把离婚协议书和法人变更手续一起给她,“尽快处理,不要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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