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叩了叩木质的柜台,逼迫靳舒窈回神。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靳舒窈还现在自我内耗里,一时之间抓不到对方的思绪。
“我印象特儿深,闻一多这个人讲,感情正浓,灵感正当时的时候决不能做诗,一定要这么晾着,等到只记得情绪的轮廓,再用想象表达。这就是那什么,哎,理性节制情感!想起来了!”
靳舒窈越发不明白学姐想说什么,只管抿着咖啡,眯着眼睛皱着眉看对方。
“瞧你,还没悟呢。我的意思啊,你现在正乱呢,情感正充沛,不妨学一学人家,等它一等,看最后到底剩个什么情绪,也不必写诗,就只看清你自己心就好。”
“如果最后留下来的还是喜欢,跟朋友之间不同的喜欢,想和他上床接吻的喜欢,那就在一起!能有相爱的机会,就别瞎矫情。”
靳舒窈听到某些字眼,红着耳朵傻傻地点着头,指节紧张地发酸,模模糊糊感受着心中激荡的汹涌。
学姐看她上道儿了,也贴心地没再打扰,正巧有人来点单,便留靳舒窈一个人双手环住温热的杯身静静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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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心神不宁地摇荡到宿舍呆坐了好一阵,冷静地回想了一下今天这些猝不及防的事情,脑子里却一遍一遍浮现着靳舒窈最后走的时候那副眼泪垂垂的可怜样,揪的她心疼。
她想,如果靳舒窈不希望打破现在的关系,其实她可以逼迫自己慢慢消化。
暗恋会失败这件事,十有八九,不过没遇到双向奔赴的爱情,难免会有些遗憾,有点难受。可是比起看着靳舒窈面临两难的挣扎,她也心甘情愿,谁叫动心的先是自己呢。
“喂?”
正巧手机屏幕亮起,是以前击剑馆认识的学长,比她大一点,现在已经是个金融民工了,打电话问她今天下午去不去俱乐部,正好可以来学校接她一起。
叶蓁觉得这样胡思乱想倒不如去流流汗,理理思路,转移一下注意力,便接着话头答应了。
“最近怎么样,有再去练过吗,等会切磋切磋。”学长一手把着方向盘,侧头跟刚上车的叶蓁寒暄。
他以前偶尔在学校这边当击剑陪练,有次突然碰到叶蓁和朋友去玩,看叶蓁花剑玩的厉害,便要搭讪认识一下,得知这小姑娘还拿过全国大学生锦标赛的亚军,更激动了,一心想来偷师。
叶蓁心里想说自己最近都在忙着追女朋友,没时间去玩,不客气地回着没空,没有悄悄卷他,叫他放心。
“哈哈哈哈那就好,我朋友在城西新开了个俱乐部,那边设施也挺全的,要么咱去那玩?”
“好啊。”
车载音乐上放着叶蓁听不懂的粤语苦情歌,屏幕里滚动着歌词,是容祖儿的《习惯失恋》。
“太快了,我未快乐过已失恋”
“想不起被爱是如何温暖”
叶蓁眼皮跳了跳,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最后烦躁地按下车窗,准备吹吹风平静一下内心,结果身旁的学长操着一点儿都不标准还带着东北味的粤语竟然跟着唱了起来,
“知我是个无法讨好的人”
“相恋一刻只是我的侥幸”
“然而回头诚实去自问”
“我可讨厌到如此乞你憎”
叶蓁听着更郁闷了,恨不能把头伸出窗外摆脱这3D环绕的戳心魔音。
到了俱乐部热身的时候,叶蓁一边压腿,一边随意地跟学长商量着今天不如玩佩剑。
“确定?佩剑你可打不过我啊,我不会让你的。”
叶蓁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翘起嘴角冷哼了一声,
“狠话放到场上讲吧。”
等到收拾妥当后,两人一身银甲白衣,挺立在金属剑道上,还没摆好实战姿势,面罩下便已然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
刚一开始,叶蓁就先发夺人,剑势如风,一点迂回都不打,上来几个灵活的击打直刺就直接命中有效部位,出手像离弦的箭,速度快到惊人,计分器频频翻动数字。
这一下把学长刺懵了,直退了几步,暴躁的牢骚从面罩后泄出。
“不是小叶,今天这么猛?还说没偷练?”
“不是打不过你吗?赶紧,速战速决。”
学长也摆正了态度,没再一副状态外的懒散样,牟足了劲儿想使出平常的水平。
两人连开了几局,对垒进退间互相较劲,击剑服的层层包裹下,叶蓁感受着自己的汗水流过收缩蓬勃的肌肉,蓄势待发。
因为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两方博弈,脑海里那些犹豫不决的痛苦仿佛也离叶蓁而去,她只用握住剑柄,考虑下一步的出剑动作,不用去压抑内心翻涌的,那种想要狠狠刺中对手的凌虐感。
“停停停!我怂了,我认输,不是,你一个国家二级运动员这么欺负我有意思吗?”
叶蓁潇洒地掀起面罩,扯掉手套,一边去找手线,一边歪着头挑眉去看对面仰撑着手在剑道上大喘气的学长,乌黑的几缕发丝混着香汗贴在脸侧,眉眼间一副张扬又自信的笑容,头顶上明亮的光线四散,整个人耀眼到发光。
“打不过你?”
“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叶蓁没再理他,抱起面罩就准备去换衣服。
“怎么了,感觉有心事的样子,下手这么狠,要不是护板,我现在都被你刺死在医院了,我这小身板,现在绝对一身青紫,赔我医药费啊。”
叶蓁停下脚步,笑着叫他少来。
“练剑几年了,受点小伤不是家常便饭?”
想到刚才学长无意戳中的心事,叶蓁舌尖顶了顶腮,索性转身回去,盘腿席地而坐。
“眼睛这么尖?还看出什么了?”
“好歹比你年长个这么几岁,多走过几年桥,多吃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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