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地方遭遇熟悉的黑暗。
可怜的兔子小姐双唇惨白, 双眼惊慌失措, 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小奶猫的呜咽声。
“快把闸打开, 快把闸打开……”
林晚晴类似于惊恐发作的样子, 宴秋紧张地安抚她, “好。”
她把外套解开, 披在林晚晴肩膀上。
带着熟悉的苦橙花香味的外套, 让林晚晴的神经松懈了一些。
“乖,别怕,有我在这里。”
林晚晴双眸轻颤着,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 她没有穿鞋子, 雪白莹润又骨节分明的脚缩在一起。
“我马上回来。”
宴秋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手电筒, 把亮光开到最大,放在林晚晴面前。
强光手电把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烟花声场景不显得恐怖,反而有些浪漫。
少女泪流不止,她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好。”
这栋宅子的回忆对林晚晴来说绝对不算好,过去的记忆翻涌在眼前。
她记得十四年前宴秋走后,父母回来看到她眼睛瞎,对她仅有的那一点关心彻底消失。
小小的林晚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骂她是个杂种,为什么在父亲说她长得不像自己时,母亲总是会心虚绕开话题?
在那段眼瞎的日子里,林晚晴知道她原来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
为了过好日子才隐瞒嫁给父亲。
没有人的卧室里,林晚晴瑟瑟发抖。
她用力抱紧宴秋的外套,狠狠呼吸上面沾有着的她的体温和味道。
秋秋……
另外一边,宴秋抬起手机照亮闸门。
“没有欠费,没有跳闸,啧。”
她手拨动了两下,整个宅子依旧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宴秋咬住手机,拖来一个凳子,把修理箱放在脚边。
“保险丝断了?”她心里喃喃一语,“保险丝是好的,关卡线没有问题,电表也没有坏……”
宴秋手里拿着一根电力笔,查看一番后眉头凝重。
她双腿疼痛难以继续维持踮着脚检查的动作,无力靠在黑暗中的软椅上。
“估计是线路烧坏了。”
她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后背的衣服已经潮透了,冰凉凉贴在身上。
宴秋忍着双腿的无力,紧紧皱着眉头排除故障原因。
弯下腰把工具一个个放进箱子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弯腰放在橱柜中。
黑暗中的宅子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暗地里潜藏着心灵中的阴霾。
一向不喜欢宴秋的橘色大猫猫飞奔上楼,和林晚晴窝在一起。
一只兔子一只猫,互相抱着彼此。
随着午夜的来临,外面放鞭炮和烟花的人越来越少,最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没有来电。”林晚晴抹去眼泪小声说,“是很严重的问题吗。”
宴秋把猜测的情况如实告知,落寞:“明天找人来修,别怕。”
都怪她,没有在年前让人好好检修一遍。
把强光手电关掉,林晚晴从后面抱住宴秋,两人躺在床上。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光源,黑暗本身像是活动的生物在不断扭曲变形侵蚀着人脆弱的神经。
无边的黑暗给人的灵魂刺痛的叮咬感。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明明是怕极了。
林晚晴身体抖着无声哭,把宴秋抱得更紧,猫咪夹在两个人中间,像是一同睡觉的一家三口。
林晚晴正如十四年前的小瞎子,手抓住宴秋的袖口。
她贪婪地汲取宴秋身上的体温,“我不怕。”
宴秋又心疼又无奈,把她抱紧:“嗯,我们家甜甜最勇敢了。”
黑夜漫长又曲折,林晚晴原以为自己会失眠。
直到第一缕晨光从天际线上升起,林晚晴慢悠悠醒来。
“把口水擦干净。”
宴秋把被子往上拉一拉,“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林晚晴以为宴秋说擦擦口水是开玩笑,她手指往嘴角抹了一下,再看一下宴秋月匈口的一片水渍。
咦惹。
林晚晴表情窘迫,“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怪姐姐把我抱得太紧了,一点都不害怕。”
林晚晴愣愣地望着晨起的朝阳,站在窗口看到街道上不少人在放鞭炮。
嗖嗖嗖的鞭炮横冲直撞。
本以为如噩梦一样的,晚上就这样轻易过去了。
“我原以为甜甜会开着手电一晚上。”
“总是要克服心理阴影,就像秋秋一定要去做手术。”
回想起昨天刚刚停电时,林晚晴手掌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水。
俞菲带着工人蹬蹬蹬跑上楼,“半个小时能修完,师傅说房子电路被外面的鞭炮给炸伤了,更换一下零件,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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