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压岁钱。”
林晚晴惊了一下,“使不得,我已经成年成婚了,不能收压岁钱。”
“你大学还没毕业,有啥不能收的,赶紧揣着,你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红包里只装了几百块钱,对林晚晴来说是个很小的数字,可对于辛苦劳作一年的乡里人来说,很有诚意。
“谢谢!”
林晚晴鞠了一躬。
宴秋在俞菲的搀扶下,从楼梯上下,“多谢张婶照顾晴晴,小小心意您笑纳。”
俞菲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放在张婶的口袋里。
“您算勤勤的半个长辈,这个红包你且收着。”
张婶神色一变,坚持不要,始终拗不过俞菲,“你们小年轻在外打拼不容易,干什么浪费钱给我这个老太婆!”
“多谢您以前照顾晴晴,现在老街区在重新布置商铺,做点小生意也好。”
在临走之前张婶对着宴秋絮絮叨叨,“海鲜是凉性的,女人吃多了好不容易怀上小孩,你要注意养身体!”
宴秋刚被老爷子叮嘱完,现在被张婶关心,漂亮的笑容里更加无奈。
她的身体不适合生育。
生育的重任只能担在林晚晴的肩膀上。
她对林晚晴更加怜爱愧疚。
要尽早做手术,举办婚礼,准备双雌生育要个孩子。
等来来往往的客人全走后,已经到了下午,
林晚晴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吃凉性的影响生育,你听到没有?”
宴秋把完整的蟹腿肉放在林晚晴面前的小碟子里,“教训的是,我会注意。”
客厅硕大的电视在播放新闻。
两人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林晚晴权当是背景音。
“抱歉,我有个电话,甜甜先吃。”
宴秋拿起电话,俞菲的表情略有一些严肃,放下手里的螃蟹肉,帮老板打开了去院子的门。
“不是什么大事,夫人不用担心。”
林晚晴看宴秋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客厅电视响起了林晚晴极为熟悉的集团名称。
“荟雁集团内部权力更迭,原副总兼董事会成员涉嫌贪污受贿,对公司名誉造成严重影响,被知情人员举报,现案件交由检察院审理……”
林晚晴有不好的预感,“知情人员举报,哪个知情人员?”
谁有胆子敢举报董事会成员,不怕被报复么 。
俞菲:“是老板。”
林晚晴:“?”
这个结果她万万没想到。
俞菲简单解释,“那个副总是老板的伯伯,老板父亲那边的亲戚,以前很照顾老板,在集团内部的关系网很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倚老卖老,老板忍这个蠢东西很久了。”
三言两语下,宴秋像个不顾亲情,只讲利益的冷漠无情的人。
董事长举报自己人的操作,属实是厉害。
林晚晴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走到洗手池旁边,用凉水冲刷,带着一点油星的手指。
俞菲靠在软椅上,想来一根烟顾及林晚晴在这里,只能用果酒压下去。
“等过完年后,老板会在公众面前‘痛心疾首’表示只能‘大义灭亲’为了集团的长久发展,维护集团的名誉不得不给出更多证据。”
“那位伯伯从前照顾秋秋很久,想来秋秋心里也是不忍的。”
林晚晴糯糯说了一句,“事情大约没那么简单。”
林晚晴缓缓走到院子门口,看宴秋坐在秋千上,身体晃啊晃的。
她的表情很冷淡,和外面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格格不入,
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墙,把它和世界的繁华隔住了。
“如你所想,我的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或许会有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宴秋凉薄的双层扬起一道弧度,“或许我会因为细菌感染死在病床上,也可能不小心伤到脊椎上的哪个神经,这辈子只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宴秋双眸一直望着不远处盛开的山茶花,没有察觉到林晚晴靠近。
“对,你以前照顾过我很多,我心里一直感激着。”
林晚晴听到宴秋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很粗的嗓音,“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向上面举报的,你提供的那些证据压根不合法——”
“不合法?上面人注意到了不就行了,宴家的亲戚太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对吧?”
林晚晴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伯伯想利用人脉让宴秋死在手术台上,私下里不断撮合着手术的进度,面上打着为宴秋好的旗号关心她。
阴谋被发现,宴秋没有告诉任何人,手术的事情只是用了所谓的“知情人士举报”把人给解决掉。
这一消息被其他的亲戚听到,顿时间集团人心浮动。
仔细算下来,谁手里没一点肮脏的事情。
林晚晴默默听完了全程。
“你在里面好好过年,我会拜托人仔细照顾你,”威胁人的话在宴秋口中如最温馨不过地叮嘱,“多谢伯伯为我的手术牵线搭桥,不惜卖了大人找顾家请医生。”
宴秋不听电话,你撕心裂肺地吼叫,把手机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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