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目光微颤,弯腰把大衣捡起来扔在床上。
“谁稀罕她的东西啊。”
大年初四把人丢在家,“和工作结婚算了,她这样的人不配有老婆。”
俞菲从门口往里面瞅瞅,“被子上的那团破布是什么?夫人怎么把垃圾往床上扔。”
“是你们老板的衣服。”
俞菲:“恕我眼拙。”
林晚晴怜爱拍拍她的后背,“瓜子喝多了容易变笨,是吧小智障。”
“……”
宴秋这次出去开会没有带俞菲,她现在在休假期间不需要安排工作。
过年假期一共十来天,俞菲不想回家,可以一直跟在林晚晴身边,享受颇为难得的乡村生活。
大年初四一早,林晚晴提着竹子边的小筐和从储物室里拿来的两根鱼竿,和小秘书一起去水库边上钓鱼。
她和水库的大爷认识,两个人钓鱼不需要花钱。
把长长的黑发高高竖起,扎一个马尾辫,身上套着一件不厚的卫衣,
少了点平日里的淑女和端庄多了一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活泼。
两人盘腿坐在水库边上,高高的水泥排水口上,后头是铺装马路,来往的车子很少。
“昨日我本想带宴秋来水库边走走,她不愿意来。”
林晚晴看着墨绿色的水面,时不时有一抹鱼尾巴划过水面,带来层层叠叠的涟漪。
在水库后面是望不尽的竹林,樟城自古以来有做竹子手工艺品的习惯。
她们今日背的小竹篓,是个小卖部的阿姨亲手做的。
这里老一辈的人每个都会做竹制品,她眼瞎的时候给宴秋编过竹子小皇冠。
俞菲嘴角挂着的浅笑突然凝固了一下。
“明明秋秋小时候很喜欢带她来这里散步,以前秋秋能用一根竹子当钓竿,钓上来那么大一条鱼呢。”
林晚晴用手比划大小,足足有那么大那么大。
林晚晴落寞:“人的性格变化真多,吕姹和以前不一样,宴秋也和以前不一样。”
青春昳丽的兔子小姐像一只没有被滋润过的花朵,在慢慢失去水分,变得枯萎。
身体上还残留着宴秋昨日欺负过的酸疼感。
明明宴秋的身体没她好,在那档子事上,宴秋的耐久度比她好多了。
第二日可以如计划班出差工作,而林晚晴只能瘫在一边。
“如果夫人说老板不愿靠近水塘,那是冤枉老板了。”
俞菲眼眸显露出一抹心疼和无奈,“此事老板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那次只有我在她身边。”
“寻常人不会知晓,既然是夫人,提一句也无妨。”
林晚晴侧目,心头猛的一突,“什么事情。”
任何关于宴秋的事情,都能牵动林晚晴脆弱的神经和心脏。
四五年前,一次车祸让宴秋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可以正常行走的双腿。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宴秋只能依靠轮椅出行,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
尽管那时她二十四五岁,已经到了稳重的年纪,无论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藏在眉眼中的绝望和落寞。
原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死亡,给集团造成了难以估计的动荡。
权力的更迭的气息像是滴入鲨鱼中的一滴血。
“那次老板收到了三伯伯进来的一个请柬,邀请去一处有山有湖的会所详谈。”
“那地方距离首都中心不远,老板就去了。”
寒冬腊月,结冰的湖,
本就腿脚不好的宴秋“意外”摔在零度的水里。
刚做完手术的腿脚,无法像现在一样短时间站立行走,每挪动一下面临的疼痛,无异于把结实的骨头重新砸碎。
本就会在阴雨天,发疼的腿,经过那次事情后疼得更加严重。
天上飘着小雪,浸透了冰水的厚外套粘在身上。
沉重的外套不断往外面渗出水,像宴秋那般要强的性格再疼也不会皱眉。
她的身份注定了要在所有人面前维持体面。
她像个藏在阴影中等待出击的毒蛇,在黑暗中盘踞着身体,没有感情的眼里展露出杀意。
后续的结果俞菲不知道,只晓得那一日会所被武警封起来。
之后再也没看到那个亲戚在人前露面。
“之后老板在医院躺了两个月,陆陆续续发烧退烧,医生还以为她烧傻了。”
林晚晴呼吸急促,“怎会如此?!”
那人不是宴秋的亲戚吗,为什么会如此明目张胆。
鱼咬钩林晚晴都没有发现,等恍然回过神时,草鱼已经游走了。
俞菲轻轻扯出一抹笑容,“那个三伯伯……”
俞菲的话突然停止住,突然看着她,“夫人会举报我们吗。”
林晚晴缩下脖子:“看情况”
俞菲挠挠头,“刚刚和夫人开个玩笑,我们是正经企业,不可能把人暗搓搓干掉。”
林晚晴脊背一凉:“哈哈……”
你这句话才是开玩笑。
刚刚沉重的氛围被这句话给打破,俞菲面前的钩子上鱼。
林晚晴拿起抄网,把足足有小臂长的鲢鱼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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