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双眸发红,身体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地颤抖。
“如果她双腿不好,就不办婚礼了?”
果然,宴秋冒风险做手术,也是为了她。
林晚晴心脏一阵抽痛。
她的宴秋太深情了。
林晚晴内心里大骂宴秋就是个傻子……
俞菲支支吾吾:“大概是?”
林晚晴:“……”
她默默回去和设计师沟通了其余几套婚纱的样式,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头对俞菲说,
“你不许和宴秋说刚刚的话。”
俞菲怂了,“我不说,但我一个打工人怎么配挂掉老板得到电话。”
林晚晴:“我结婚会给你包大红包。”
俞菲立刻说,“作为审时度势的好员工,我有责任根据当前得的要紧情况决定是否和老板沟通。”
俞菲眼一闭心一横再一次挂掉了宴秋的电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林晚晴:“。”
老板的心腹大患啊。
……
婚礼当天,林晚晴像做梦似的在教堂的后台化妆室。
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夫人真好看,比娱乐圈的明星还漂亮。”
林晚晴蒙蒙地点头,“谢谢。”
化妆师,“夫人别紧张,另外一位新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婚后生活一定会很美满。”
林晚晴不想破坏浪漫的氛围,嘴快道:“我和新娘子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化妆师:?
你们小两口真有意思。
化妆室的门的被被突兀推开。
郑云柏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反复对着镜子检查细节。
他微长的头发被梳理得很整齐,艺术家的气质少了很多,有些局促,也有点尴尬。
郑云柏刚和老爷子聊了聊,两家人的关系还算融洽。
林晚晴看到镜子后面有人走过,下意识抬起头,“是伴娘吗?”
她邀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当伴娘,其中包括半个红娘的顾双。
林晚晴回过头,瞳孔地震。
“教授?!”
是宾客吗?
宾客怎么会来后台。
林晚晴突然站起来,心头的那一抹预感更强了。
不会吧,不会吧……
郑云柏整理好领带,温文尔雅,“重新介绍一下,免贵姓郑,云柏,是晚晴的……父亲。”
在说出“父亲”这个词的时候,他明显顿了一下,好像这是个很难以说出口的词语。
林晚晴也震惊了。
她茫然四顾,看到宴秋站在不远处对她笑着点头。
可
可
可她的父亲不是在监狱里吗,怎么会……
是啊,宴秋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她铺垫,郑云柏这位客座教授的出现也很奇怪……
林晚晴嘴唇动动,眼泪瞬间淌下来,她摸到脸上的湿意才发觉泪水的汹涌。
少女后退了半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郑云柏抬手给她递上一方手帕,“好。”
林晚晴拿起手帕,用力握在手掌心上。
郑云柏出门时一步三回头,这位艺术领域的大佬从未有过如此心慌忐忑。
宴秋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甜甜是个很坚强温柔的女孩子。”
老丈人疑惑,“甜甜?”
宴秋莞尔,“她给她取的小名。”
房间里,镜子里的少女身穿华丽的婚纱,裙摆上的每一块宝石都足够珍贵。
她握着灰色格子的手帕大口喘息,上面有她下意识觉得很安心的味道。
林晚晴的记忆足够好,从前发生的苦难一刻也没有忘记,在印象里的父亲是个很严肃刻薄的人,板着脸,肚子很大,身上一股难闻的酒味。
林晚晴从前想过怀疑过,郑云柏来接近自己,加上宴秋的暗示,他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
林晚晴不能昧着良心说郑云柏不好,她上过郑云柏的课,看过他的作品。
是个林晚晴很喜欢的老师。
她泪水无知无觉地淌下来,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些难以描述的情绪。
如果她从小成长在除了现在父母之外的人的照顾下,如果有个平凡普通的父母,如果有个会和她一起画画的父亲……
是不是就不用说那么多苦了。
现在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老天爷像是在捉弄人似的,非要把她已经结痂的伤疤硬生生扯开再去上药。
如果郑云柏早一点出现。
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了。
她不用以协议结婚的方式,和宴秋极为不平等地在一起。
若宴秋不现在这般温热长情的人,是传闻中那般阴鸷的,林晚晴现在的日子还能如这般好吗。
她如此单薄,受不起任何一个命运的风波。
爱情的不顺,和家庭的厌恶,都会把她推入精神的深渊中。
林晚晴擦去眼角悬挂的泪水,叹气地把郑云柏的手帕放在贴身口袋里。
算了,算了。
林晚晴擦去泪水,心想算了。
至少她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家庭。
以前受过的委屈就算了吧,她擦干净了泪水,把已经花了的眼妆重新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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