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说话了,耳朵开始变红,盯着我的嘴唇,目光痴痴的。
恰好他的下属过来了。我便去外室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嘴唇上并没有沾着东西。
那他方才在看什么?
我们出发去灵山了。
小傻子从出门前就开始兴奋,笑得停不下来。受他的感染,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要躺在我的腿上,我便并拢腿让他躺着,揽着他的肩膀减轻颠簸。
这些天软筋散毒性扩散了,腿和手臂的经脉开始作痛,但是我向来很能忍痛。而且他也并不重,我并不难捱。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能发现我的状态不对,我明明没有对他提过。
他一骨碌坐起身,给我揉腿。
揉就揉吧,可是他竟然捏到了我的腿根处,没有男人能面色不变地被捏这个地方。
小傻子目光澄澈,眼里满是担忧和焦急,我的一腔话便被堵在了嘴里。
他又要来帮我揉腿。
我强调我没事,他却以为我在逞强,急得快掉金豆子了。
我好几次张嘴了又闭上,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他变得委屈了,眼神可怜巴巴的,像一只等着被摸脑袋的小狗。
我便只能说:“以后再教你好不好。”
他立刻又开心了。
他贴心地给了我一条毯子,我终于悄悄舒了口气。
剩下的路程,小傻子一直偷偷看我,见我发现便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脸。我也在看他,只不过我心情很复杂。
教他什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
第92章
软筋散的毒性扩散得很快, 小傻子很担心我,安排了太医明天给我解毒。
当晚他抱着我睡觉,动作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压到我的经脉。
这些天我已经很习惯和他睡觉, 夜间他翻身或者往我怀里钻, 我也不会突然惊醒警觉了。
小傻子又香又软, 抱着还挺舒服。我身上很痛,睡得却很好。
第二天太医来给我解毒, 小傻子担心得不得了, 眼泪汪汪地问会不会痛。
过去我接触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战场上断手断脚都是常事, 捡回一条命就谢天谢地了。谁会关心你痛不痛。
疼痛真的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可是他这么的担心,似乎这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我的心脏突然被软软地拨了一下——像是被小蜗牛柔软的触角碰了一下, 他就是那只小蜗牛。
我喊他阿翊。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来了,就是想对他有一个亲近的称呼。
他呆住了,傻傻地盯着我。
我对他一笑。
这是我这些天观察发现的——每次对他笑,他都会呆呆地看我很久,一副梦游的模样。一般这个时候,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于是他离开了。
我的身体上有太多陈年旧伤疤, 我怕吓到他。他是温室里的娇花, 应该会厌恶这些粗粝的刀光剑影。
而且……我不想让他看见我忍痛的样子,会不好看。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意“好看”这件事。
果然很痛, 非常痛。
我紧咬着牙关,强撑着让真气在萎缩的经脉里运行了一个周天。全身经脉撕裂拉扯, 我硬撑着没有发出声音, 全身被汗打湿了。
老太医笑眯眯地说:“阁下心志坚定非常人所及,是成大事者。”
其实我只是想着, 小傻子就在外面,要是我痛得发出声音,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太没形象了。
毕竟他叫我仙人啊。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我才让老太医开门离去。
小傻子立刻就进来了。
他帮我擦汗,眼里是明晃晃的心疼。
我突然非常开心。这是自来到南楚后,我第一次心情舒畅而愉悦。
不知是因为渐渐恢复的真气,还是因为他眼中的心疼。
或许是两者都有。
到了晚上,我要泡药浴了,小傻子却还站着不走。
我玩心顿起,又想逗逗他。于是我挑开了腰带,任由里衣松垮垮地从身上滑落。
小傻子张大了嘴,呆傻地盯着我,似乎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
然后他流鼻血了。
这下子换成是我吃惊了。我给他擦鼻血,他的脸烧成了傍晚的火烧云,慌不择路地跑了。
直到泡在温热的水里,我还在思索着他的神情。
吃惊,赞叹,呆滞,以及一丝……欲望。
是的,欲望。
他对我有欲望。
小傻子并不傻,他只是单纯得像一块璞玉。他不会掩饰,所以那丝欲望这样的明显和磊落。
我隐约明白我该教他什么了。
抚过身上狰狞的疤痕,我轻轻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怕,也没有厌恶。我似乎比想象中更在意这件事情。
心事重重地泡完药浴,随手裹上一件袍子,我坐到小傻子身边。
他又脸红了,过来挨着我的腿,拉我的手。
我已经很习惯和他肢体接触,可不知是不是刚泡完澡皮肤敏感,他热乎乎的手心拉着我,我竟然有些颤栗。
他又痴痴地盯着我的嘴唇。
小傻子阿翊是个正常男人,他对我有欲望,这是我刚刚才知道的。知道了这一点,再回想他的一举一动,我顿时醍醐灌顶、灵台清明——
他盯着我的嘴唇,不是因为沾了东西。
是因为他想吻我。
原来如此。
我又想逗逗他。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频繁地想逗一个人代表着什么。
我故意笑得又痞又坏,问他:“你是不是……想亲我?”
他说不是。可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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