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逗他:“阿翊,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承认了。明澈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我的唇上。那样的光风霁月,那样直白的渴望。
直白得让人心动。
炭火毕剥,烛影摇曳。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过来呢?”
他可以亲我,当然可以。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渐渐向我靠近,小扇子似的睫毛扑闪着,黑亮的眼睛紧张又期盼地盯着我。
……然后被推门而入的下人打断了。
要是在军营中,这样莽撞的士兵应该立刻斩立决。
下人离开了。我竟然有些紧张,只好拎着橘子杆儿转圈,连烤糊了都没注意。
小傻子说橘子没有我甜。
我本应该像上次那样调笑一句:“殿下没有尝过,怎么会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沉默一直持续到就寝时分,烛火熄灭。
小傻子没有再提,我想我应该主动一些。
我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没有我甜?”
他的唇凑过来了。
他不会亲吻,只是本能地和我唇齿相贴,像小孩子吸奶一样,吮吸着我的唇瓣。他的唇上有橘子的香甜味儿。
于是我教他。
我把他吻成了一滩水,化在了我的怀里。
吻了很久,一次又一次。
翌日我去山上练剑,小傻子哭着找了过来,抱着我不撒手,哽咽地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你别不要我。”
我这才知道他会丢魂,每天早上需要唤醒。过去是侍女的欢笑唤回他的魂魄,现在他不需要那些了,只需要我。
他比我想象中更喜欢我。
已经半个月了,发给暗卫营的密信依然没有回复。正当我以为暗卫营已经另投明主了,暗卫首领御风终于来了。
他一来就把小傻子吓哭了。
小傻子吓得全身发软,连话也不会说了。我抱着他,一点一点吻他的唇和下颌,他在我怀里软成一滩水,急促喘息。
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能轻松地抱动他。我一边耳鬓厮磨地哄他——哄他这件事,我现在已经做得很纯熟了。一边揉捏着他的身体。
他慢慢平静了下来,缩在我怀里吸鼻子,怯生生地盯着倒立的御风,担心我给的处罚太重。
怎么这么善良。
御风来得正好。
第二天练剑时,我让御风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他的手还没够到,我已经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按,膝盖一顶,把他制服在地。
完全是下意识的肢体反应。
御风无辜又冤屈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放开他。
哦,看来我只习惯小傻子一个人的肢体接触。
御风问我:“主子,您真的不回去?”
他以为我那晚只是哄小傻子的。
当然不是。
我答应过,就要履行承诺。
我答应了要带他走。
真气恢复了,小傻子更喜欢抱着我了。他怕冷,每晚睡觉都跟八爪鱼一样贴在我身上。我用手贴着他的后心和胸腹,源源不断的真气流入他体内,他舒服得直眯眼。跟个打呼噜的小奶猫一样。
小傻子好像有洁癖。
他吩咐下人每天打扫三次房间,小木屋里一尘不染。
挺好的。
唯一让我纠结的事情是,他不断催我“教他”“那个”。
哪个?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
可是……
我叹气。
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似乎我什么都会,无所不能。
我承认,我喜欢这个印象。
所以我不会也得会。
还好御风来了,我有了帮手。我让御风拖住小傻子,我借着练剑,下山了一趟。
我六岁就在军营了,只见过黄沙和草原,刀兵和血雨,成天和一群糙老爷们儿混在一起。那群汉子讲着荤段子,实则连姑娘的手都没摸到过,只会纸上谈兵。
所以我怎么会知道,男人和男人该怎么做?
来到一家书局,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经史子集,抬眼看向柜台后面的胖脸老板,交换了一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
胖老板猥琐地嘿嘿直笑:“公子要什么样的?”
我心里复杂,面上冷漠:“不走寻常路的。”
他的笑容丝毫不减,弯腰在黑漆漆的柜子里摸了半晌,摸出一本没有封皮的书。我装作随意地翻了翻,知道他理解了我的意思。
“十两银子。”胖老板冲我挤了挤眼。
真贵。
我回到山上,坐在山顶看完了那本书。心情非常复杂。
怎……么教他?
教他如何进入,还是如何被进入?
我躺在雪地里,拿书盖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直到回到小木屋,我依然没想出个头绪。
一走进门,小傻子立刻扑到我怀里,委屈兮兮地告状:“仙人,他骂我傻!”
语气很委屈,大眼睛却骨碌骨碌地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打坏主意。
小傻子继续叨叨:“他说要打烂我的墙,说你喜欢八十岁的老头子!”
嘴角都快翘天上去了,还尽力维持着可怜兮兮的语气。我忍不住想笑。
御风一脸无辜。
可是我现在心情很纠结,需要发泄,于是我说:“面壁三个时辰。”
御风冤屈地走了。
小傻子抱着我的手臂摇晃,说:“仙人,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我说:“然后呢?”
他说:“你说了要教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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