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热泪盈眶:“我如今还是老样子,都挺好,倒是啸北你啊,当初被事耽误,你走时我都未能送上一程……不知你那性烈如火的夫人,可有苛待你?”
秦修弈苦笑一下,轻声道:“他啊,回去后便与我恩断义绝……罢了,都是些往事,不提也罢。”
大黑顿时更加同情,轻叹一声,“也好也好……咱们算凑巧,其他兄弟如今都还在,若你有空,不如相约着明日一叙?”
秦修弈点点头,满脸感怀与惭愧,长睫垂下:“这是自然,当初走得仓促,明日就当赔礼了!”
大黑瞪眼:“都是自家兄弟,说得哪里的话!”
霍少煊死死盯着秦修弈没有丝毫破绽的神情:“……”
羌明赋也:“……”
大黑似乎这时才感受到气氛的凝滞,他转头看向神情复杂的二人,憨笑一声,“啸北,这二位是?”
秦修弈拉过霍少煊,“这是我兄长,覃少煊......那位是我家护卫,羌明。”
大黑热情地拍着二人的肩膀打招呼,而后视线在霍少煊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迟疑着夸赞,“你们兄弟二人,倒是......真像啊哈哈哈。”
霍少煊勉强笑了笑,心说你说得也挺真诚的。
“是啊,许多人都这般说。”只有秦修弈面不改色,“我多年未曾来过,这酒楼......”
大黑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包在我身上,弟兄几个我来去说,你好好歇着。”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客栈的牌匾:“明日我便来此处寻你!”
“好。”秦修弈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塞过去,“兄弟没什么过人之处,当初多亏了你们相助,一点心意......”
“哎!说的什么话这是?”大黑一瞪眼,嗓音拔高震得人一哆嗦,推着秦修弈往里走,“去去去,我可不收啊!”
秦修弈身形在他跟前显得有些瘦弱,但愣是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地往他手里塞钱,“大黑,你若是瞧得起我,就收着。”
“不收!你快快快......拿回去!”
“啧,让你收着!”
两人僵持不下,秦修弈递给霍少煊一个眼神,霍少煊会意,微微一行礼,笑着道,“这位......大黑兄弟与我家小弟感情当真是好,那我二人便先走一步了。”
大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哎,好。”
霍少煊带着羌明赋走进客栈。
一直到两人的身影远去。
秦修弈才勾唇,抛了抛手里的钱袋,反手用力砸进大黑胸口,“差点真让你推进去......还长得像,你嘲讽谁呢?”
大黑闷哼一声,以防万一还是装着憨厚的样子,声音却咬牙切齿的,“我说将军,当初你说要派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结果就是把我骗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灵秋,一待就是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说着恶狠狠将钱袋子塞进怀里,“这都是我应得的!”
话刚说完,腰上就挨了一脚,他往后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秦修弈毫无破绽地笑着扶起他,在外人看来就是打闹,只有大黑知道他们黑心的将军都说了些什么。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刀伤留在风关无异于找死,若非遇上了莫婳,还不知在哪处坟里哭呢......你小子在此地娶妻生子,日子过得比老子还滋润。”秦修弈借着假动作又给了他一拳,似笑非笑道,“再顶嘴我揍死你,混账东西。”
“错了错了......”挨了顿打,大黑老实不少,正了正脸色,低声道,“说来也巧,我正准备送信去京城,春桃的事,有着落了。”
——春桃,昭元皇后的贴身侍女,至今未解的悬案。
秦修弈眼中的笑意刹那间烟消云散:“如何?”
大黑沉声道:“春桃一家尽数被杀害,原本我们也已放弃这一条线,但青兆的弟兄忽然来了消息,说是在灵秋与青兆的交界处,偶然寻到了春桃的幼弟。”
“他瘦骨如柴,神志不清,一阵好一阵坏,看见青兆的弟兄们身上穿着风狼营的服饰,猛地扑了上去。”大黑看了眼秦修弈的脸色,声音更低了些,“嘴里浑浑噩噩地念叨着,跑,跑,藏起来......等到风波过去,找九殿下。”
“他身上有块手帕,尾端......绣着渊字。”
第39章 阴谋初显
客栈内。
霍少煊并不注重口腹之欲,便让羌明赋看着准备,依旧是三间上房。
他坐在屋内,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霍少煊告诫自己今日不能再失态……而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隐隐觉得不对。
秦修弈早年来过几回灵秋,自己一概不知,他思忖片刻,得出三种可能。
其一,在他们割袍断义前,对方有意瞒着,并不想让他知晓。
其二,在那之后,自己不再清楚对方的动向,所以不知。
其三,秦修弈并未有意瞒着,但也未主动告知,是自己不曾察觉。
只是,灵秋与秦修弈有何联系?
多年前,多年前……
这里有什么能让他在多年前……
忽然,霍少煊放空思虑的眼神骤然清明,眉头下意识皱起。
要说联系,恐怕只有那一个。
昭元皇后身边的侍女,春桃。
此地是她的故乡。
当初事发后,自己也跟着查了许多年,但都是一无所获,更何况他也不能动用更多的人脉,以免走漏风声,若稍有不慎,连带着霍家和秦修弈都难逃此劫,只能让自己的几个心腹去探。
只可惜冥冥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将所有关于春桃的线索生生碾碎,他们查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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