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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皆点了点头，查巴林不差这一时半会，要是可汗不高兴了，那才是大问题。
“塔尔木，你怎么看？”少步转头直视塔尔木，眼里锐利不减。
这话问的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纷纷低着头不再言语。
“臣自然是都听可汗的”塔尔木恭敬出列，一脸坦然。
“好！”少步大笑出声，众人摸不清主意，就连塔尔木心里也在犯嘀咕。
何事能让这位喜怒无常的杀神如此开心？
“本汗今天高兴，来，将本汗拟好的法令拿来”
少步一把拿起法令，站起身大声念道：“今本汗念及巴林士兵受训练之苦，特安排娜仁未婚男女与其相看，成婚者赏赐耕地三十亩，牛羊各十头，或为农或纳入娜仁军队”
一语完毕，殿内静的可怕。
卓娜率先致礼，声音掷地有声，“可汗仁德！”
群臣这才如梦初醒，皆单膝跪地，声音震耳欲聋。
“可汗仁德！”
少步睥睨众人，一寸一寸盯着塔尔木跪下，看着这人咬牙切齿的张开口。
“可汗…仁德…”
“原来可汗早就想好办法拉拢巴林军心，难怪对裴望卿那件事不是很在意”
“是啊，巴林那些人哪里见到过女子，现在能和娜仁的未婚男女相看，是他们八辈子福份”
卓娜目送完大臣离开才放下帐帘，“可汗，看来这条法令大臣们都很赞同”
“他们当然赞同”少步慢悠悠喝了口茶，“他们不缺女子，即便娜仁未婚男女都去相看，也不会影响他们这个阶层”
“那倒也是”卓娜点了点头，虽说可汗已经颁布了一夫一妻制，但实际上实施起来确实麻烦得很。
那些大臣说着只有一妻，私底下还是如往日一样，妻妾成群。这种事急不得，最起码现在明面上有了效果。
“对了，等会传本汗旨意，让刑部那边加重强奸，婚内斗殴量刑，确保这次相看安全进行”
“是！”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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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
“殿下！”
裴望卿望着突然拔高的孩子一时有些愣住，这才一月过去，怎么就从他的大腿根已经到了腰腹。
顺安站在原地焦急难耐，卓娜扫了一眼，命令道：“去”
顺安这才拔腿跑到裴望卿身边，眼泪汪汪的看着殿下。
终究是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会抱着他的腿哭哭啼啼。裴望卿欣慰的摸了摸顺安的脑袋，手覆上有些皲裂的脸颊，声音带着心疼，“黑了，也瘦了…”
“但是顺安高了还结实了！”顺安抢话道，急切举起胳膊展示手臂上微微隆起的小硬块。
“以后顺安可以保护殿下！”
裴望卿鼻尖有些红，低低嗯了一声。随后拍了拍已经有些宽厚的肩膀，轻声道：“去训练吧”
顺安用力点点头，挺直腰杆，一步一步走回方阵。
“安心了？”卓娜看着迟迟没有回神的人，手指张开在面前晃了晃。
裴望卿双眼慢慢聚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心多了”
两人亦步亦趋往回走，草原已经到了夏天，眼及之处都是一望无垠的茵茵绿草。
“多谢”
“嗯？”卓娜喉咙里发出一道疑问声。
裴望卿被阳光刺的微微眯起眼，偏头看向这个年纪不大心境却远超常人的女子，郑重重复道：“多谢”
多谢这段时间里帮他照顾顺安，多谢从他到娜仁这么久的关怀。
卓娜嘴角弧度慢慢扩大，背着手笑道：“裴公子还是跟可汗道谢吧，卓娜只是按照可汗吩咐的做了罢了”
裴望卿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是许久未见的笑，平静而又温和。
“若没有你的干涉，顺安不可能在军营里还能如此平安”
“即便有可汗的命令”
卓娜转回头，翘起的嘴角并未落下，右脚来回轻踢着脚下的绿草。
“我啊”裴望卿仰起头，拖了个长长的尾音，“突然庆幸顺安去了军队”
“为何？”卓娜笑了一声，调侃道：“不怕顺安归顺娜仁？”
“为何要怕？”
裴望卿挑了下眉，“能平安过完一生已经是大幸，何须在意身处何方”
“卓娜还以为裴公子会对家国有执念”卓娜有些不解。
裴望卿无奈笑了笑，叹息道：“我从来没有家国情怀”
“我只是希望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无论他们身在何处”
“只不过大梁要实现这个志向必须有人站出来”
“而这个人我恰好可以”
裴望卿静静望向远处，眼里毫无杂质，纯粹至极。
卓娜定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岁时的少步啃着偷来的羊肉，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的娜仁腐败至极，幼年的少步每天跟着狼群鬼混，还收养了她们几个。
“待我长大后，定不会再让流民失所”
这句话就像是星星之火，将她们一群人心底照的透亮。
“怎么了？”
这下轮到裴望卿晃了晃手，卓娜瞬间回神，低着头弯了弯唇角，拱手道：“裴公子大义”
裴望卿轻轻摁下这人的手腕，在卓娜疑惑的眼神里轻声道：“你也如此”
两两相望，卓娜偏头笑出声，裴望卿也低头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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