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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小时候就馋这一口，到了生日总要买个蛋糕。”方霁赧然地一笑：“我妈总说我都这么大了还吃蛋糕，小孩子似的。”
“不不！你很好！”小李忙道：“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们上阳村的人都知道你！”
“过奖了，我在这儿白吃白住，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哪儿的话，你跟这儿就跟家里一样就成，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小李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敛了笑意问：“......对了，你现在，还是住在阿水那儿吗？”
方霁抬眼盯住他的背影，说：“是，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身体不是很好，一直离不开人。”
“她肚子里那孩子，确实金贵，郭家就剩下这枝独苗了！”小李顿了顿，又问：“方大夫，你同那女人天天住在一起，可要千万小心！她有没有伤过你？”
脚下的路豁然开朗起来，成片的山林黑魆魆的，一切都静谧无声。
方霁与他并行着，答道：“她整天躺在床上也没个话，我每天给她配些汤药调养身体，平时都是林琅给她送药送饭，我倒没怎么接近她。”
小李肃着一张脸，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在四下逡巡了一圈，确定周遭无人，这才凑近方霁耳边，低声道：“方大夫，我听说，等那孩子出生了，冯村就要把阿水偷偷弄死，他跟你说过没有？”
方霁一怔，愣愣地看他，似乎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似的，猛地瞪大双眼，愕然道：“这......怎么可能？人命关天的事，你别吓我！”
小李脸上表情一僵，随即干笑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脑袋：“我也是听别人瞎说的！毕竟她还杀过人，她男人就是被她砍死的，还割了他的骨肉炖汤给村里人吃！真是造孽！”
方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抬起头，紧盯住小李的眼，颤声道：“你说真的？！”
“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现在早就......”小李对他挤了挤眼：“本该不同你说的！可你是我们村的大恩人，我偷着告诉你，自己多留心些也好！”
方霁脸色发白，闻言一点头：“多谢你了！我也总是时时疑心，感觉村里人都很少来这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确定了。”
“是啊，不过你也别怕，姓林的一直守着她，这些日子倒也没出什么变故，你别与她独处就成！”
方霁点点头，忽见不远处现出一抹黄黯黯的光，他停下脚步，说：“我到了。”
他从小李手中接过蛋糕盒，说：“你来这一趟挺远的，不如进来喝杯水再走？”
小李一楞，下意识后撤了一步：“不了！我得快点回去，就不打扰你了......至于那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方霁朝他微微一笑：“你放心！”
小李脸色一缓，朝他摆了摆手：“快回去吧！一定多保重！”
他在山坡上站定，见方霁的后影消失在院门之后，笑容一点点从脸上消失。
风又起来了，带着叶露的寒气，惊起一只夜游的枭鸟。
林琅见他回来，起身将方霁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撂在桌上，问：“吃饭了吗？”
方霁摇了摇头，林琅转身要往外走。
方霁一把拉住他，唇边带着点笑意：“今天不用做了，你过来看这个！”
林琅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包装精美的圆形纸盒静静地摆在桌上，当中有一块透明的区域，可以看见内里的图案。
“这是......吃的吗？”林琅的眼睛微微睁大。
方霁点点头：“是生日蛋糕。”
林琅眼睛一亮，抬眼盯住他的脸：“今天是你生日吗？”
方霁顿了顿，说：“......是。”
他解开纸盒上淡紫的丝带，刚把纸盒掀开，一股浓郁的香甜气息便扑面而来，圆形的蛋糕外围缀满了淡粉的奶油裱花，当中堆满了草莓块和巧克力碎，仅余正中的位置用巧克力酱写了一个“方”字，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太阳。
林琅一时间几乎有些挪不开眼，看了半晌，终于抬起头看向方霁，试探着问：“那......生日快乐！现在该说这句话，是不是？”
“谢谢！”方霁笑起来，把几只小型蜡烛点燃了插在蛋糕上：“你快把灯熄掉，咱俩吹蜡烛！”
屋子顿时陷入黑暗，林琅不会唱生日歌，方霁便教他唱了一遍，又拿起塑料切刀把蛋糕切成了小块，拿纸盒托着送到林琅面前。
林琅一愣，诧异道：“我也可以吃吗？”
“你说呢？！不然这么大一个蛋糕，你是想我撑死吗？！你们都得帮我吃！”
林琅双手捧过，不太熟练地用塑料叉子挖了一块，送在嘴里，那股沁鼻的甜香便在口腔内弥散开，甜腻中带着一点酸，虽然只是一小块，他咀嚼了很久才咽下去，唇边带出一点笑影。
“好吃吗？”方霁紧盯住他的脸。
林琅迎着他饱含期待的目光，重重地一点头。
方霁笑起来，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林琅一楞：“我......不知道。”
方霁揽住他的手：“没事，以后我想法子帮你找回来，实在不行，挑一天你喜欢的日子，可以吗？”
林琅的手心有些发烫，不觉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低地问：“那......今天可以吗？”
方霁一楞：“今天......”
林琅觑着方霁的脸色，见他似乎有些为难，便说：“那你挑一天，我都行。”
方霁笑意又回到脸上：“好吧，那你就和......和我一天生日了，你今年几岁？”
“十八。”
方霁双目微微瞪大，愕然道：“十八？那我还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说着凑近了一步，伸手去掐他的脸，揶揄道：“快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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