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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南眼神一冷：“好！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抬手打了个手势，两个持刀的汉子便朝他冲了过来。
林琅一个箭步挡在方霁身前，抬手扼住一人脖颈，将他掼倒在地，劈手夺过他手中刀，刚要解决另一个，忽觉背上一湿，咸腥的味道冲着鼻子，他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时，只见方霁一手按着那人后脑，另一手反折了那人手腕，将刀刃送进他的脖子，刀锋割开喉咙，血溅了方霁一脸，方霁微眯起眼，将刀从他颈骨拔出来，抬膝对着那人下体一撞，那人倒在地上，只痉挛似地抽动了几下，很快便不动了。
空气中静了一瞬，人们直愣愣盯着倒在地上的死尸，他身下的一缕血蜿蜒着漫到众人足底，洇成一片红，含着血气的湿风钻进每个人张开的汗毛孔，彻骨的寒意透进心髓，令所有人都狠狠打了个哆嗦。
方霁随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抬起头，目光扫视了众人，慢慢地冷笑起来：“你们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径自冲进了人群之中，一把擒住眼前的一个，挥刀直劈他的面门。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忙抄起手中家伙还击，不想方霁却疯子般不顾躲闪，棍棒打在身上似乎浑然不觉，只管挥刀照着众人的脑袋劈砍。
眨眼间，惨叫声四下地响起，棍棒搅缠在了一处，众人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为避着他刀势，越发地束手束脚，只得连连后撤。不多时，人墙已被他打散，五六个汉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混乱间，忽有人溜着门边要往里闯，方霁眼神一变，转身一把擒住他后领，冷不防背上忽地挨了一记狠的，方霁眼前一黑，喉间瞬间涌上了一股血味，他紧咬牙关，一口一口地将血沫咽下去，刚将那人解决，斜里忽伸出一只斧头，照着方霁的头正要砍下去，方霁眼神一变，还未及反应，林琅忽地将他一撞，方霁趔趄了下，转头一看，只见斧刃直劈进林琅肩头，林琅闷哼一声，抬手将斧柄一接，想将那人掀翻，那人却转而将斧刃向下一压，斧刃劈进肩胛，林琅手上卸了力气，一时脱了手，眼看着那斧刃已逼进咽喉。那人忽而惨叫一声，哐的一声，斧头应声而落。
林琅一怔，见方晴不知什么时候也冲了进来，直将指头插进那人的眼眶，那人捂住血淋淋的眼，猛地将方晴一推，方晴跌在地上，登时有几只脚踏在了她肚子上，她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咬牙一把攥住斧柄，照着眼前的人腿一劈，她四围的几个瞬间惊叫着跳开了。
“妈的贱货！”
“死娘们！”
他们口中骂着，抄起手中家伙照着方晴的身上招呼。方霁瞳孔一缩，忙一把抓住方晴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正在这时，天上倏地掠过一道白闪，白光照彻黑夜，林琅眼神一变，猛地将方霁一推，下一秒，砰的一声锐响凌空而至，方霁被林琅带得后撤几步，下意识抬手将他一接，林琅整个人登时软倒在他怀中。
空气中弥散出淡淡的硝烟气味，方霁心中猛地一跳，只见林琅腰侧已经洇出了一块血渍，忙伸手按住他的伤，抬眼看时，只见人群中现出一张熟悉面孔，微微隆起的衣摆下掩着黑洞洞的枪口，一缕青白硝烟倏地飘散在暗沉的雨幕中。
“方大夫，真是好久不见了！”李柱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盯着方霁，眼中含着笑意，土枪枪口直对着方霁眉心：“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和阿水呢！”
形势翻转，众人心中一定，互相搀扶着立起来，重新围成一道人墙，淬了毒的目光皆死死盯住了方霁的脸。
冯保南脸色一下子白了，忙回身扣低枪口，抬眼朝四下一望，见周遭没外人，这才松了口气，将目光移到李柱脸上，怒道：“李柱！我他妈让你动了吗？！”
李柱见他这幅惺惺作态之色便犯恶心，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嗤道：“你他妈以为他们会老实听你话？！直接打死完事！”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冯保南眼神冷下来，劈手夺过枪，抬眼看向方霁，说：“方霁，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霁抬起眼皮，盯着冯保南的脸，冷笑着道：“要是我说不呢？”
冯保南默然片刻，忽而一笑，软着声音道：“方霁，别紧张，你们干出来的那些勾当，是要交给公安机关去办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带我去寻那些逝者的尸骸，我也好给他们家人一个交代。”说着，举枪对准了方霁的小腿：“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打断了腿，还得我们拖着你上山。”
林琅闻言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冯保南：“你敢？！”
他撑着身体想要起身，方霁忙将他按回了去。
李柱转头瞪着林琅，斥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爹都不见了！肯定被这个姓方的给弄死了，你他妈还护着他？！”
林琅抬眼盯住冯保南的脸，说：“我爹他......做了一件对不起冯家的事，我暂时将他关起来了。”
“他还活着？！”冯保南眼神一变，急道：“方霁，带我去找他，立刻！”
“冯村，稍安勿躁啊，雨天山路湿滑难行，您何必带着村里人冒这么大险？不如等天放晴了再去，”方霁抬起头，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要是不放心，不如把我捆起来？”
砰的一声锐响，子弹擦着方霁的脸射进墙体，冯保南眼底沁着血，厉声断喝：“现在就走！再磨蹭我他妈一枪子崩了你！”
方霁举起一手做投降状：“好好好！冯村别动气！我跟你走就是了！”他放开林琅，起身刚要走，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方晴的视线越过方霁肩膀，抬眼看向冯保南，说：“我也去。”
“人......是我藏的，”林琅喘息着道：“方......方霁不知道......我跟你去......”
冯保南眼神一暗，语气阴狠道：“我他妈让你们动了吗？！”他顿了顿，对身后的村人道：“李柱和我走，其他人都留下，看好他们！”
“没事，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又不敢怎么样，顶多断我条胳膊腿，要是真弄死我，岂不是还得把自己赔进去，谁也不会做赔本买卖，是不是？”方霁将手从方晴手中夺出来，将她汗湿的额发拢到一边，笑道：“我去一趟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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