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玉白拿出车钥匙,回过头:“嗯?”
“您平时会用香水吗?”江源偏过头,又嗅了嗅,“感觉您衣服上的味道很好闻。”
“会用,怎么了,你喜欢吗?”
路玉白给江源拉开车门,又亲自给他系好安全带,才重新坐回驾驶位。
直到发动机轰鸣声响过,车已经划破夜色驶出学校区域了,江源才继续道:“挺喜欢的,但不是我自己用。”
路玉白挑眉:“送给喜欢的人?”
路边的树影婆娑,伴着浓烈的黄色灯光撒在江源的脸上,路玉白看不清他有没有脸红,但大抵是红了,他真的很容易羞。
秋风的啸鸣声里,他听见江源小声说:“是,想给他买点东西,他之前有送过我礼物,我想给他也买一个。”
路玉白笑得露出洁白的犬牙:“你还挺懂礼尚往来的。”
“不是礼尚往来。”江源小声辩驳。
“嗯?”路玉白一边开车,一边悠闲地和他闲聊。
“我送他礼物不是希望他也送我,只是因为他的心意我收到了,相同的,我也应该给他回应。”江源越说越小声,“大概就像是……让他知道,我和他喜欢我一样喜欢他。”
路玉白这次是真笑了,他猛地踩了刹车,红色的跑车像是街道上最亮眼也最浪漫的存在。
“你保证不了你能像他喜欢你一样喜欢他。”
江源一怔,急着说:“为什么?”
路玉白看着他的眼睛。
突然想起一句话,或许人的语言,声音,性格,观念都有可能是假的,但眼神不会。
他在江源的眼睛里看见了渴望,或许是和他一样的渴望。
“没什么。”路玉白哑然失笑,“我只是说,或许他会比你喜欢他更喜欢你,这样很幸福,不是吗?”
如果江源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那又怎么能忍得住不见面。
喜欢从来都是满怀期待的,期待见面,期待拥抱,也会期待未来。
江源陷入了纠结,他别过头靠着座椅,没再接过路玉白的话题。
路玉白重新发动油门,驶出那片昏黑的树荫。
他停下车时,江源依然闷闷不乐地缩在副驾驶上,路玉白淡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别想了,下车,我们去吃饭。”
江源这才下车。
路玉白带他来了一处拥挤的街道,从街头望不到巷尾,只有无尽的钨丝灯亮光还有小贩的吆喝声,江源怔了怔:“路老师,你要吃路边摊吗?”
路玉白挑眉:“怎么了?你不吃吗?”
“啊…没。”江源乖巧地收声,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夜市。
街道只有大约四五米宽,几个人并排走都觉得拥挤,江源时不时被人磕碰一下,只好缩到路玉白身旁,像个和大人出街的小孩儿。
路玉白一哂:“你没来过夜市吗?”
江源局促地摇摇头,又补了句:“我小时候是和奶奶一起长大的,农村没有夜市,而且我妈也不喜欢让我吃这些。”
“哦。”
两人走过几个摊位,路玉白买了串冰糖草莓,递到江源手上:“吃吧,这儿的草莓个头很大,也很甜。”
江源接过,试探地咬了一口,草莓酸甜的汁液在他的唇舌之间爆开,他骤然睁大眼,惊讶道:“真的很甜诶?路老师你经常来吗?”
“那倒没有。”路玉白轻笑,“我本科也是在A大读的,那会儿还是个二流子,没事干就跟白舒他们一块儿飙车来这儿。”
“刚刚那个卖冰糖草莓的叔,我跟他一来二去熟了,他每次都给我最甜的那几串,要是换你去,他保准给你酸的。”
江源笑出了声,又回头看了眼卖糖葫芦的商贩,总觉得原本看起来朴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奸诈。
晚风逐渐凉了,吹起两人额前的发丝。
逛了半条街道,路玉白领着人走到一处烧烤摊前,他随意地擦了下板凳,又给江源把板凳擦干净,两人才一同坐下。
“有什么忌口吗?”路玉白动作散漫,拿着菜单望向江源。
“不吃内脏,别的都好。”江源说完,拘谨地把手放在膝盖上。
路玉白随便点了些,又备注上不吃姜葱蒜多加香菜,才把菜单递给老板。
江源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禁心里暗暗打量。
路玉白看起来家世很好,行为举止也很有修养,像是那种富家里从小精心教育的人,没想到私下里这么随性,好像和自己没什么隔阂。
“你怎么总盯着我看?”路玉白勾着唇角,盖上笔盖。
江源一惊,窘迫地转过脸:“没…就感觉路老师,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路玉白尾音上扬,“我在你想象里是什么样的?”
“嗯……就感觉,很适合当老师。”江源捧着下巴,语气很轻的喃喃,“虽然有时候有一点点凶,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和善可亲的,而且您也帮了我很多。”
“就特别像小学语文课本里描述的那种老师。”
路玉白被他的描述逗笑了,锋利的眉眼不再那么有攻击性:“评价这么高?”
“嗯。”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江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当初对白哥的评价也是这样的,而且几乎一模一样。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白哥的想象,都笼罩上了一层别的滤镜,像是本不属于他的味道,那阵草木香。
他暗自一惊,又立马攥住手指猛然摇头。
“怎么了?”路玉白刚抬手,就被江源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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