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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燃烧过(近代现代)——无香堪恨

时间:2023-05-18 09:08:43  作者:无香堪恨
  他这句话打动了我,我是孤身来这座城市的,如果能有个人陪我一起也不错。
  我跟他交换了手机号,把吉他借给了他。
  杨佐拿过去马上想调一下弦,突然意识到这是在走廊,不好意思地问我:“那我去厕所练习一下,你要过来一起吗?”
  我摇摇头。
  就见他抱着吉他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我继续蹲在地上等待,手机上母亲的微信信息跳出来,她问我玩得怎么样。我之前告诉她我是来A市旅游的,随手发给她几张风景照敷衍过去,继续等待。
  练习生不断有人进出,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哭丧着脸,看得我越来越紧张,出来一个人就被团团围住问消息,那人只说自己太紧张发挥得很烂,隐隐约约听到说那个姓张的女人很严肃,还有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看着打分,如果没达到要求根本不会让人表演完,必须直接走人。
  下一个进去的都是184号了,感觉快到我了,但是还没见到杨佐回来,甚至没见到他进去,打电话又是空号,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走到卫生间,小声地问:“杨佐?你练好了吗?杨佐?下一个就是你了,你不过去吗?”
  但是没人回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传出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鬼叫什么?我在这都蹲了快一个小时了,压根就没见到有什么人!”
  我呆若木鸡:“你真没听到有人在弹吉他吗?”
  “没有!”
  这下我再蠢也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怕我表现好进了面试,干脆把我吉他给偷走了,妈的,我花了两千多买的吉他就这么没了!
  我眼睛泛潮,加上在走廊吹了那么久的冷气,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差点哭出来。
  那人听到了,凶巴巴地骂我:“你哭屁啊!”
  我带着哭腔说:“我两千三的吉他被人偷走了!”
  那人嗤笑一声,不耐烦地说:“两千三,很贵吗?”
  “可是那是我表演要用的!”
  “你再惨有我惨吗?老子直接被同伴下了药,面试都没面完就跑厕所来了,他妈的杨天宇,老子回去一定不会放过你!”
  虽然很缺德,但是我立刻就一点都不难过了,想到了什么,问他:“你说的那个杨天宇,是不是左耳带着一个蓝色耳钉,穿着黑色T恤,上面有个骷髅头的?”
  那人沉默许久:“到时候老子把他绑了多让你打几下。”
  妈的连名字都是骗我的!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敲了敲他的门:“你现在很严重吗?”
  “你说呢?”
  我想了想公司边上好像有一家药店,轮到我之前还有一些人,就下去给他买了水和药。
  他从隔间出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手池前给我妈发语音消息,告诉我妈我明天回来。准备了半天的表演被破坏,面试是肯定进不去的了,结束后我打算在这个城市随便逛逛,坐第二天的高铁回家。
  突然我听见身后门被狠狠撞到墙上的声音,里面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男孩,黑色T恤被汗水打湿贴在背上,还有汗水在沿着鬓角往下落,满脸不耐烦。
  他嘲讽地看我一眼:“这就打算回去了?”
  我无奈一笑:“没办法。”
  他走到我身边洗了一把脸,像小狗一样甩了甩头,水珠全甩到了我身上,我往后退了几步。
  “你准备的是哪首歌?”
  “《stitches》,吉他弹唱。”
  “可以跳,你舞蹈怎么样?”
  “学过四年街舞。”我有点压不住上扬的尾音了,他说得太轻描淡写,好像笃定自己有办法,让我在绝望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
  他从镜子里淡淡瞥我一眼:“我给你现编一首,能学多少看你本事了。”
  然后就在狭窄的卫生间里,他打开播放器听了两遍这首歌,就开始编舞,我感觉我高三读书都没这么拼命过,完全忘我地学,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我,有过来上厕所的刚想打断我,都被他拎着领子打了出去。
  等轮到我了,他把我送到练习室门口,我握着手机的掌心全是汗,推开门一只脚刚踏进去,突然转身问他:“等等,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宣钧。”
  “等我出来请你吃饭!”
  我笑着转过去,充满信心地面对一众严肃的评委。
  “老师们好,我是207号郁又青,我要表演的是《stitches》,自编舞唱跳。”
  那时候张姐在我眼里就像峨眉派的灭绝师太,有她看着我话都快讲不利索了,手忙脚乱地打开伴奏版,回想刚刚宣钧手把手教的舞,我闭上眼睛,深呼吸。
  “I thought that I've been hurt before.”
  “But no one's ever left me quite this sore.”
  我不知道我的表演是否让他们满意,但他们一直没喊停,直到我大汗淋漓地表演完,疲惫已经盖过了紧张之情,我原地站着静待宣布我死期。
  “唔,感觉编舞不错,但是你的唱跳让我不是很满意……”
  “其实唱得不错了,但是声音并不是很有特色……”
  张姐跟几位老师低语讨论了几句,皱着眉,不知道该不该让我通过。
  我的心已经沉入谷底了,绝望地想着我真的对不起自己又对不起宣钧。
  突然张姐回头对着墙角的那张躺椅问了一句:“凌寅,你觉得呢?”
  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那张躺椅上还睡着一个人,那人按着太阳穴坐起来,肤色过分白,柔和的五官线条不笑时却显得异常冷峻,他抬起眼,盯着我看了有三秒,才冷淡地说:“舞是现编的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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