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狂么你?”余声带着鼻音问。
“只对你是。”封卓鸣亲了亲他的长疤说,“好看。”
一直徘徊在外的威胁到底入侵了,余声再次被绑住双手,这次背朝封卓鸣被按在墙上。感知被屏蔽了,他只觉得收到了威胁,明明封卓鸣在和他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他却只想狠狠给对方一拳。一根钢针,就让他的世界颠倒过来,连封卓鸣的爱意也接收不到。封卓鸣越是用全力爱他,他越是想和对方同归于尽,颠簸中封卓鸣隔着水波对他说了什么,那隐约是至高的、致命的话,他却不敢听清。
怒气垒满的一刻,他用力挣开毛巾,却意外将水管扯了下来,水花四溅的浴室里,两个人滚在地板上,撕咬一般接着吻,封卓鸣身上很快布满了牙印,红灿灿的,和余声一般无二。
第105章 “你的功,我就不抢了。”
温柔变成了一场较量,好像谁能让对方更疼就赢了一样,数不清他们曾经用这个姿势多少次互相制衡,那时候的余声曾不止一次幻想过今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豪恩,发现众人交口称赞的学生不过是个爱偷吃零食的小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认识对方。
那时候他的幻想是让这个万众瞩目的人永远跟着自己,后来他实现了,所以在封卓鸣对他冷漠如陌生人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把走丢的封卓鸣找回来。
那块摔坏的蛋糕让他结识了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个人,后来他反而可惜起那块蛋糕来,他应该和封卓鸣一起尝尝的。
蛮横的讨伐中,余声溃不成军,有某一刻他几乎想杀了封卓鸣,从未有过的念头令他猛然一凛,怔怔望着封卓鸣耽于本能的脸。他微皱的眉,欲望沉浮的双眼,微张的唇,面颊留下的汗,他的喘息和低吟,最后箭在弦上猝不及防的吻,和萦绕在余声鼻翼间性感而炙热的荷尔蒙气息,这些几乎组成了一件艺术品,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值得好好被珍藏,可他却想要把他毁掉。
事后温存还没来得及挺上几秒,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
由于两人玩得过于忘我,浴室里的水蓄了太长时间,已经开始往楼下缓渗,同层走廊和余声的病房也早都流满积水,他们闯了大祸。
收拾完,又挨了好几顿骂,封卓鸣和余声被医生勒令短时间内禁止见面,余声更是由于伤口加重被强行安排进了无菌病房,只能暂时活在玻璃罩子里。
这下可断了封卓鸣的念想,他每天除了在病房里回想那次疯狂,和余声遥相对望外,就是闲得直转圈,掰着手指头数时间。这期间他想去看看清姨,可见清姨就必须先见老爹,老爹因为对他的气还没消,见他一次就臭骂一次,他挂不住面,干脆不见了。
赵澄那边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封卓鸣时常会接过陪护的任务,陪赵澄说说话,可说着说着总是语尽,他会想起儿时他们闲适的时光,相较于赵平阑,赵澄总是简单的、纯粹的,想什么就说什么。赵澄想去当兵,赵平阑不许他就夜以继日地想,用尽行动证明自己可以;训练盖伦那段时间,赵澄自己给自己定任务,封卓鸣每次见到他都以为他已经当上兵了,眼神疲惫不堪却炯炯有神,像个对未来抱有憧憬的新兵。
抛开赵平阑这层关系,赵澄是他失忆期间最重要的人之一,甚至比和余声相处的时间都要长,他只有在赵澄身上才能感知到他和这个家有着一点亲密的联系,也只有赵澄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感受到热血般的亲情。
说不出什么的时候他就给赵澄念故事书,他找来了赵澄最爱听的军事类小说,绘声绘色地分角色朗读,读累了就趴在赵澄手边眯一会。赵澄的病房只有他和黑鸢是常客,迟川在一开始来过一次后,再就没怎么出现了,就连老爹也鲜少看见他,直到一周过去,他才重新回到医院。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封卓鸣问他要不要对赵澄说点什么,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说;他偶尔会在封卓鸣累了的时候给赵澄读会儿书,更多时候他还是安静地陪在一旁,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氛围里,默默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后来有一天,他把封卓鸣叫到屋外谈了许久,封卓鸣默然听着,最后点了点头。
三天以后,赵澄醒了。
虽然意识恢复,但他一直处在很低的情绪里,拒绝和外界交流,除了偶尔回答几句医生护士的问话以外,大部分时间他都望着窗外发呆。他的状态出乎封卓鸣的预料,又在情理之中,封卓鸣照顾他的意愿,每次只在门外看看他。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赵澄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他年轻,康复速度很快,医生鼓励他去外面的花园转转,晒晒太阳有助于恢复心情,于是他在某天上午来到经常从病房看见的人工湖边的草坪,坐了下来。
此时已是盛夏,烈日将大地烤得一片滚烫,赵澄瞪着湖面发了会呆,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动静。
本能的,他四下张望起来,身体做出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动作幅度,使他有些眩晕,他仿佛看见一只德牧正甩动着波浪般的绒毛,缓慢朝他跑来。
几秒后,他被撞翻在地。
炽热的青草香里,他闻到另一种熟悉的阔别已久的气息,那味道刻入肺腑,永远热忱亲切,曾陪他走过无数个难捱痛苦的时刻,而上一次闻见还是在宠物医院里,他趁着值班护士不在,将脸狠狠蹭进了病床。
“盖伦!”他嗓音嘶哑,激动被削去了三分之二,可盖伦却感知到了全部,它像是明白主人大病初愈似的,匍匐在距离赵澄半米远的地方,克制摆动着身体和尾巴,眼里噙满了泪。
赵澄也早已被泪水蒙了眼,他跪起来,捧着德牧的脸一遍又一遍端详,看它的眼睛、鼻头、耳朵,边看边叫着盖伦的名字,最后狠狠抱住,这就是他的盖伦没错。
很快他又收回眼泪,忐忑地去摸盖伦的身体,盖伦懂事地站起来,配合主人检查,它的毛发顺滑有光泽,皮肤完整没有任何伤痕,就连指甲好像都被人细细修剪过了。盖伦凑过来舔了舔赵澄半呆滞的脸,抬起一只前爪放在他手上,它咧着嘴急促地呼吸,像是在用微笑告诉赵澄,自己没事。
赵澄摸了摸它,朝它身后望了一眼,盖伦刚刚跑过来的地方好像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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