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广云峰下,万紫阁的队伍准备出发了。
唐酒留下的弟子只看到众人抬了一顶风光大轿,轿中人影晃动,便以为江问白仍在其中,火速给唐酒去了一封信。
褚青烟和藏在轿中的南宫恪交换了个眼神,却尽是无奈和苦楚。
那日唐七闹了一闹,她们都跑来山门,转身就发现掌门不见了,要不是后来南宫恪心细,发现江问白是带了盘缠和心法,自己走的,都以为是中了什么调虎离山之计,掌门被人带走了。
南宫恪十分头疼,完全没想到江问白会不告而别。她只觉得,江问白醒来之后性子大变,完全不是从前那般沉稳内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武林大会总还得去的,不然后面保不齐还会惹什么更大的祸。
南宫恪女扮男装坐在轿中,她轻轻摆了摆手,于是褚青烟便抬头对众人:“走。”
……
万紫阁大队人马出发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唐酒手中。
“万紫阁大队五月初十前刚好能到锦川。”
“很好。”不知江问白已经“离家出走”了的唐酒合上了信笺,“让那几个弟子继续留着,盯着万紫阁将人平安送达锦川。余下的好戏,我来替江……哦对,江问白安排。”
唐酒唇边勾出一抹淡笑,确定了江问白的行踪后,他才终于有闲心去看埋头苦干的温止陌。
温止陌坐在桌前,拿着一个刻了“秦”字样的签章,哐哐哐的给一堆信笺敲上落款。
他盖章的信笺,内容大同小异,都是“XX门派,诚邀前来锦川,参加五月初十武林大会,不可无故缺席。”
唐酒拿了两份起来做对比。“老狐狸你这以假乱真的手艺,当真不错。”
他放下这个信笺:“赶紧发给各派,让他们都给老子滚去武林大会,别一个两个的躲在自己家里装死。”
“新盟主上任这等盛事,他们应该跪着来接。”
……
此时的官道上,正缓缓走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正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新盟主”江问白。
那日江问白得了意外之财后,火速将这些银子兑成了银票和铜钱,然后又问路边的农户讨了些针线,躲在地头,给自己的里衣打了好些个“补丁”。
如今的江问白,穿着塞满了银票和铜板的“补丁衣”,拄着用破布包着的“破拐杖”问天剑,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老人家”摸着老马铃铛的脑袋,笑得乐呵呵的:“老头配老马,绝了。”
如此走走停停一路,江问白见了一路风光,却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
梦还是隔三岔五的做,但始终毫无进展。
……
五月初八,日落时分。江问白终于到了锦川附近。
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江问白不打算在城里落脚,他在城外约莫五里地之处,寻了个“来福客栈”落脚。
说是客栈,但也就是比破庙稍微好一些的宅子。
但连日来他风餐露宿,这客栈比起什么破庙、义庄来,已是舒适之地了。
而且此处门脸简易、环境朴素粗糙,正是江问白心中的完美落脚处。这地儿看着就令人嫌弃,应该很难会碰到什么大人物。
江问白将老马铃铛牵去了马厩,马厩旁有草料,写着“自取”二字。
当真是越发显得寒碜和萧瑟。
江问白进店,要了最便宜的单间,然后又问掌柜的讨了热水,便踏实住下了。
戌时。江问白难得洗了个痛快的澡,心情十分不错,又去问掌柜讨了自酿的米酒和花生米。
回房的路上,他见到几个江湖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那位明显是喝了酒,脚步虚浮,一步三晃的跟着店家进来。
这些人自然也看到了一旁的江问白的,但在他们眼里,这不过看着就是个普通小老头,根本没放在眼里。
店家刚打算介绍下房间的配置,为首之人就打断了他:“不、不用介绍了。接下来这五天,掌柜的就别接新客了。”
这人说完,身后的弟子立刻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店家。
店家却是难得的没有见钱眼开,而是犹豫着没去接:“华爷,我们的房间比不上城里那些,租给星河派,我也怕上不了台面……”
来人正是星河派门下的弟子,被称为“华爷”的,是星河派中青龙堂旗下的一个小香主,华擎云。
华擎云很不耐烦:“啰嗦!给你赚钱你还不乐意!钥匙!”
店家这才不太情愿的接了钱,然后掏出一串钥匙,星河派的弟子一把拿过:“行了,我们自己找。你先退下吧。”
店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江问白不想惹是非,迅速回了房,然后听到院内几人在低声说话。
“华爷,这要让沈盟主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华擎云听着手下人质疑,趁着几分酒意上头,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省下的银子多喝几顿酒不好么?……本来就是他们不识相,让他们来就是客套客套,结果他们真不怕死,真要来。这种小门小派的,不给点教训,还真给他们脸了。”
几位弟子讪讪的,也不知道如何来应,均是你看我,我看你。
华擎云不耐烦了,挥手:“行了,既然是分给我来管,自然是我说的算。被问起来就说,是他们自己来得晚了,城里大小客栈都住满了。我就不信他们真有那胆子去城里核实!”
他笑了起来,身边几位弟子们对看了几眼,随后也陆陆续续的跟着笑了起来:“华爷说的,甚是。”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江问白的心情,小酒就着花生米,江问白自斟自饮,颇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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