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黎歌红着双眼看向他,“你告诉我,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何你连黎跃都能说,却不能说与我听?”
“我没有告诉他,是他自己瞎猜的。”
他紧搂着梅映寒的肩,趴在他肩头,哽咽着说:“我每天脑子都想着你的事,根本止不住,我害怕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疯的。”
梅映寒仰起头,背靠在墙上,在微弱的灯光下紧闭双唇。良久才说:“黎跃说,他想改变这一切,然而他想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命运。他以为他能做到。
“但命运似乎在落笔成书的那一刻已经注定,我们都没料到他会就这样死掉,但我们都知道,他会死在这场斗争当中。”
黎歌虽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仍是捧着他的脸说:“别怕,就算死了,到了下面,王还是王,奴隶也还是奴隶。”
他刚说完又想起梅映寒现在的身上就是奴隶,又紧抱着他,改口道:“什么死不死,咱们说好的,要努力活着!”
耳边又响起轻微的推门起,但黎跃已经躺在了地上,梅映寒担心是黎王来了,将黎歌往身后一藏。
门开了,却见已经胡须皆白不再年轻的大将军蔺伯齐,迅速地走进屋来。
梅映寒暗中松了口气,就听黎歌先他一步问道:“大将军深夜造访父王的美人,有何贵干?”
蔺伯齐进来后第一眼就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愣在当场。他实在没想到公子跃就这么死了。
直到黎歌出声时,他才猛地一眼朝墙边扫去,只见梅映寒坐在阴影里,他身后还趴个人,从他的肩上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蔺伯齐快步走他们跟前,先了个礼,还末开口,梅映寒便对他沉声说:“咱们私下说!”
黎歌眉头一皱,非常不悦地瞪着他,紧咬着牙狠声道:“你们休想避开我!”
蔺伯齐也说:“己君,此事,应该让四公子知道。”
黎歌扫了他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看着梅映寒。
梅映寒只好默认。
蔺伯齐说:“据我安插在王身边的探子来报,王新招进宫的那个什么术士给他带来了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药引子,要用到你的心。”
黎歌听后呼吸一滞,震惊地看着梅映寒。
梅映寒面不改色,好似在讨论他们的晚餐吃什么,问蔺伯齐:“他打算何时挖我的心?”
蔺伯齐说:“王说还要考虑,但他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宁可差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不管他考虑到何时,你的心,他是一定要挖的。”
黎歌身子一颤,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梅映寒问他:“大将军打算如何办?”
“既然此事迟早要被发现,不如先下手为强!”蔺伯齐面带狠戾地说。
黎歌忙问:“何事?”
蔺伯齐这次没有回答他,梅映寒自然也是不会说的,他对蔺伯齐说:“大将军既然决定殊死一博,己自然没有疑议。”
黎歌知道自己再怎么问,梅映寒都不会说出实情。他让祭贤来处理掉尸体后,两人各怀心事地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离开,主动去找了蔺伯齐。
蔺伯齐似乎知道他会来,正在等他,落座后给他倒了杯热水。
黎歌说:“大将军既然知道我会来,那一定知道我为何来找你。”
“公子是想知道我为何要帮忙己,”蔺伯齐说:“但此时,臣也不能告诉您,等一切结束之后,您自然就知晓了。臣在此等候公子,是想问公子可否愿意助臣一臂之力?咱们都知道,您现在是唯一的公子,他一死,您必定称王。”
“大将军要歌如何助你?”
蔺伯齐说:“王现在非常看重己,若是有人敢带着己逃跑,他必定会亲自去追。这个人本该是二公子,可他昨晚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您能带他逃走。在追捕你们时,王不幸坠落深崖。”
黎歌沉思半响,问他:“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蔺伯齐说:“咱们都不知道,王什么时候会考虑清楚。”
黎歌起身,径直快步朝屋外走去,“今晚就走。”
——
黎歌先自己府上准备了一番之后,来到梅映寒居住的寝宫。
梅映寒坐在屋中,透过圆形的窗牖看着窗外。树叶最后一片枯叶也不何时被风吹走,天气越发凉了。
他端着酒樽,时不时喝上一口。
黎歌快到走到他身边,拿掉他手中的酒樽,“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谁给你的,好大的胆子!”
梅映寒问他:“你去哪里了?”
黎歌先是一笑,说:“你可是想我了?”然后不管不顾地坐到他身边,他俩还是第一次青天|白日地、光明正大地并肩坐在一起。
又用他的酒樽喝了口酒,说:“我去找大将军了,我们商议好,今晚就带你走。”
梅映寒沉着脸看向他,“你答应他了?”
黎歌点头,“只要能将你救出去,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
梅映寒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我看你真是缺心眼!”
黎歌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梅映寒问他:“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何肯帮我。”
黎歌慢慢地摇头。
“那是他不敢!”梅映寒咬牙说。
黎歌有些激动,“那你就赶紧告诉我呀,我要知道了实情,又怎会被他骗!”
梅映寒依然没有告诉他,而是说:“你若真听了他的,他在路上找机会将你、我和王都杀了,还可以告诉天下人,是你为了抢王的美人,狠心杀了王。他杀你,也变得理所当然!他若真为你考虑,就应该是他来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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