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李锦令的热情,李景成则显得心事重重。
“你手怎么冻得通红?”姐姐问他。
李景成低头,才察觉两手连着前臂冻得没了知觉:“没事,路上着急,骑马来的。”
“你最近很忙吧,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姐姐小心翼翼看向他。
“没,你不用担心。”
“所以前日你没有上朝,也是因为有事情很忙么。”李锦令这句话是在试探。
当今皇帝梁暄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如今她已从皇后升至太后的地位,娘家为朝廷势力显赫的李家,兄弟是如今一手遮天的国舅李景成,李锦令如今的日子,荣耀到谁也高攀不起。
提及上朝一事,李景成眼中多了几分警觉。
自然也被姐姐捕捉在心里。
李景成没应她。
“暄儿那日在大殿等你了许久,大臣们都散去,他还依旧在那里候着你,但你始终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说好的要去找他卸职,梁暄眼巴巴等了两年,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李景成回来,结果还放他鸽子,这搁在哪位皇帝身上都能气到株连他九族的程度。
可梁暄不敢,借他八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李锦令见屋内气氛陡然变得冷漠,忙去瞄了站在一旁的宋伯,笑道:“你来之前我问过宋伯,他说你最近有要事缠身,抽不开空,我今儿见你这模样似乎也是很忙。”
姐姐再度伸手,轻轻握住弟弟的手。
“成儿,没关系的,你尽管去忙你的事,等都解决完了再去暄儿那也不迟,他始终是你的亲外甥,咱们都是一家人。”
李锦令口中“一家人”三个字听得李景成尤为刺耳尖锐,他心想既然姐姐已经找宋伯问过话,自然宋伯将一切都交代妥帖,他也无需在这个上面同姐姐解释什么。
于是,他最后送给了姐姐一个很可靠的笑,附加一句:“好的”。
医馆内弥漫着阵阵药材的香气,梁晔经年喝药,早就习惯了药材那股苦味,他觉着这中药同茶叶一般,喝久了便能体会其中的甘甜。
他也觉得人生如此,苦尽甘来。
尽管目前他的人生还未等来,但他觉得只要耐心等下,一定会有好事的。
他心里一直怀着国舅那句“你先睡,等到了我再叫你”美滋滋地入睡,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待睁眼醒来,屋内的景象逐渐清晰,他一歪头,瞧见坐在身侧的许桃。
“阿晔!”许桃见他醒来大喜,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烧退了,“我去叫大夫过来。”
“桃桃子。”
就在许桃去找大夫时,梁晔从被窝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在脑海里反复回忆那句话,最后有些不确定地去问许桃:“国舅,老爷呢?”
许桃身子一僵,再转过来头时,脸色已相当难看。
“他早走了。”
梁晔从她听上去不咸不淡的口吻里听出太多怨恨与敌意。
“是嘛……他答应我说,等到了就叫醒我的……”小胖子的手缓缓从许桃身上移开,小小在被窝里叹了口气。
“他何时说过这话?阿晔,你烧得太重,兴许是听错了。”许桃见他一下子情绪低落,心中不忍,忙蹲下去宽慰。
小胖子很笃定地摇头:“不可能,我清清楚楚记得这句话,就是他说的,不是在梦里。”
不是在梦里,不是在那些虚无缥缈所有人都告诉都是梦都是假的谎言里,他特地反复确认过的,这句话就是从国舅口中说出来的。
“再说,他的话哪里信得,不过随口哄你的一句,阿晔,怎么可以当真呢。”
“可是,国舅老爷说这话时,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骗人的。”
那股子伤心的感觉,一如早晨吃他带来的早饭一样,吃着吃着忽然感伤起来,梁晔不知究竟何故。
就是因为不知到原因,才会那么,那么伤心。
“你总是以貌取人,我跟你讲过多少遍了,看人不要光看脸,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桃叹气,这件事他跟梁晔说过不下百遍,可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但凡谁长得好看,他总要想办法过去亲近几下子,不然浑身难受。
小胖子眨了眨眼,将半张脸藏在被窝里,有些哀怨地看着许桃:“我相信我的直觉桃桃子,就跟我第一眼见到你一样,我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
许桃被他的话逗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所以国舅老爷一定如此,我看到他,就跟当初我看到你是一样的感觉,我感受得到,你们都是好人。”
后半句话直接将许桃丢进冰窖里,当即她的手从毫不留情地从梁晔脑门上抽开。
“我去给你叫大夫。”
“桃桃子,我口渴了,想喝水。”
“自己倒去。”
小胖子笑,从被窝里爬起,望着许桃离去的背影,去给自己倒水。
他没去喝茶,而是将右手捂在了自己左胸口,然后闭上眼睛。
感受到那里一下一下的心跳,他想起在马车里靠在国舅怀里时的温存,他觉得很开心。
他还是没去喝水,他沉浸在自己幻想里,想着再与这个男人见面,该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
他满心欢喜,虽还生着病,整个人精神是好的。
他也觉得这感觉很熟悉,像是过往无数个日子里发生过的一样。
【作者有话说:小胖子抖了抖胖胖的身子来问诸位双十一花了多少钱啦,反正我是一滴也不剩了……】
第十八章 他是骗子
梁晔很喜欢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这两年他像是双脚悬空般在过日子,觉睡不踏实,精神恍惚,总是丢三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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