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光顾着心想我那哪是惊呆啊,明明是感到大事不妙,倒没留意云洗没说完的话。
段临被暖洋洋的酒意熏着,莫名想起夏悠早上的问话,鬼使神差就问:“你觉得,长清长得怎么样。”
云洗皱起脸,给了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段临胳膊肘碰碰云洗:“说说嘛。”
云洗:“看和谁比。”
如果是和夏悠,那答案不用问段临也知道。更为具体的问题在段临心里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吐露。
他是醉了,但也模模糊糊知道是不妥当的。
伴随一声焰火爆破的声响,鼓乐齐鸣,拉开了晚市的序幕。即使还是花朝节的前夜,也已经笙歌聒地,鼓乐喧天。端的是一派桂华流瓦、千灯如昼的繁华景象。
段临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
“蜉蝣朝生暮死,凡人百代光阴,也不过天地过客。再怎么风光,终有尽时。你生于天地……看这些人,看他们虚无缥缈的信仰与祈愿,是觉得有趣呢,还是觉得滑稽。”
云洗说:“关我什么事。”
段临忍不住笑了,他放松下来,靠在云洗身上,低低嘀咕了一句:“我猜到了。”
云洗僵了一下,恼火道:“段临,你喝酒之后真是太笨了,比平时还笨。”
段临哈哈大笑。
他笑时候的气息拂过云洗耳侧,热意很快被春夜的凉风卷走,但依旧是痒的。
“以后不许喝酒了,听到没有?”
“嗯嗯,”段临敷衍他,借着酒意耍无赖,“这次已经喝了,没办法啦。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云洗青筋直跳:“不然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聊天,聊天。”段临嘘了一声,“不吵架的那种,好不好?”
他说话的时候扯了扯云洗的袖口,像小朋友在乞求想要的东西。
“真是疯了——你下次再喝酒我就不管你了。”
“好不好嘛?”
段临眼睛有些湿润,云洗知道是被冷风吹的,但仍然不由自主地觉得他看上去有点可怜。
“……你要聊什么。”
“你答应了。”段临语气很惊喜、很得意,“我都听到了。”
“……”
“真好。”
他的尾音含糊不清,消散在晚风里。云洗只觉得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偏头一看,这家伙已经闭上了眼睛。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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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去查了下,“白痴”是古代也有的骂法0.0
第28章 章二十八 少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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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五,花朝节。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街上人头攒动,为了方便,段临一人分了一个用于联络的传音石。
夏悠从未见过这样兴盛的光景。她被勾栏里的皮影戏迷得走不动路,目不转睛地看了一节,好不容易舍得走了,没两步听到嘌唱的艺人咿咿呀呀地上台,又连忙倒了回去。
段临忍不住笑起来。
长清安静地看着台上,虽然不像夏悠那样兴致勃勃,但也说得上专注。云洗就……仿佛只是礼节性地在台下站一下。
段临悄声问云洗:“你觉得闷吗?”
“还行。她想看就看呗。”
这是什么意思?段临思考了一刹。
“你这是什么眼神?”云洗不豫道,“她第一次见,觉得新鲜,感兴趣,想多看看,有什么问题?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段临开始检讨自己。
云洗又说:“昨天是谁哭着喊着说不想吵架的?”
段临一阵脸热:“我哪有哭着喊着?”
“哦,那就是还记得。”
“我要是不记得了,你就污蔑我啊!”
云洗嘴角很快地勾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平常没表情的样子。他一本正经道:“不然呢,又不是我让你忘记的。”
“我真的会信的!”
“所以就别再乱喝酒。”
“……”居然有点合理。
“开心了没?”
“啊?”
恰逢艺伶一曲毕了,云洗一边跟着众人鼓掌一边说:“这不是节日吗。虽然我是没看出来开个花有什么好庆祝的,不过好像应该开心一点。”
他的声音差一点就被淹没在如潮的掌声里。
差一点。
夏悠心满意足地听完曲回头,就看见段临和云洗两个人站得很近,段临嘴角轻轻抿着,像是很高兴,又为此不好意思。
夏悠:“……”
就一首歌的功夫!夏悠心说这就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吗,人类诚不我欺。
“表演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夏悠冷静道,“我们走吧。”
此后夏悠谨记出行目的,看到新奇的就和段临分享,再也不重蹈覆辙。不过夏悠虽然看什么都有兴趣,但都只是恋恋不舍地用眼神流连,第一个要买东西的反倒是不做声的长清。
段临一直分了神留意云洗长清,长清一往外走他就注意到了。
只见长清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了,回过身看向云洗。他一句话都没说,段临不知道云洗是怎么领会到的,但云洗都不需要确认,径直对段临道:“钱。”
云洗的全副家当都在段临那里。段临连忙从储物空间里取出钱币,递给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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