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洗轻哼一声:“我好歹也是朱雀。”
即使知道云洗是有意让自己宽心,段临还是流露出些许笑意。
“先不用。”段临道,“阵法我看出来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消失的人愈多,弥漫的不安就越浓。就在魏时远和连汝城商讨如果原路返回能否在阵法变化中另寻出路,地宫一端忽然传来了另一拨人的声音。
石室的通道里出现三人。为首之人身着玄衣,面色阴沉,手里拿着一枚沁血的木牌,正是逍遥宗少主朱鹤宁。他身后只跟着两名平常逍遥宗弟子。
就在他们进入石室的那刻,伴随一声巨响,所有通道轰然关闭。四堵石墙光滑平整,浑然一体,再无出路。
段临心念电转,正欲转头将猜测说与云洗听,却不见其人。
只地上静静躺着一枚木牌,自根处劈裂,缝隙淌着血。
第58章 章五十八 转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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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心脏停跳。所有先兆、抉择与不祥的谶言全涌了上来,段临捡了一次木牌捡不起来,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然而当他真正触碰到木牌上的血迹,巨大的释然淹没了他。
上面的血不是……不是云洗的。云洗作为天地灵兽,有别于人,自血脉就盈着浓郁灵气。而木牌上的血——不管源于什么,总之不是。
段临闭上眼睛,倒数三个数,逼自己冷静下来。云洗会没事的……他这个级别的,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被抹杀,要相信他……
然后他攥紧木牌,站起来。木牌在手心硌得生疼,段临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冷眼旁观着局势。
既然朱鹤宁身边只有寻常弟子陪着,朱乾必然是无端消失了。连朱乾都无还手之力,不像单纯魏时远能做到的事。而且还封锁了出口……
段临视线落在石墙上,倏地一凝。他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人。
段临说:“石墙在推进。”
其余人注意力俱在朱鹤宁一行上,经他提醒,才望向本以为已不会再有变化的四壁。一开始还有人在小声询问“哪有”,但随着时间流逝,每个人都能看出石墙在向内挤压。
“这是……”有人喃喃道,“要把我们挤死吗。”
连汝城低声道:“阵法已经完全启动了。”
连其他研习过阵法的人也能看出些许端倪:“宫位变动……值符值使门宫位空亡,年命也落在这个宫位*,这是凶格凶星凶门啊……”
顿时有人打断他道:“你别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究竟要怎么解开!”
得到的也只有一声苦笑:“我若是有办法,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也有其他学过阵法的人被问及,也都是束手无策。
段临只是沉默地感受着无形中阵法流动的轨迹脉络。他知道其他人解不开,因为……这是连家的家学阵法,不传之秘。
就连当初连钰也未曾对他倾囊相授,只是段临后来潜心研习,把一些未曾言明的关窍自己推敲清楚了,才能看出个大概。
……也能看出,阵法的走向功用,其实并不如连汝城所言。
就在段临观察时,朱鹤宁已再忍不住,向魏时远发难:“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你真要像祝斌说的,害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逍遥宗少主大可选择不入洞府。魏某从未强求。”魏时远不冷不热道,“既然想得到机遇,必然要承担风险。现在到了如此境地,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马上有人附和道:“阵法已经启动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破解阵法。”
又有人说:“连……汝城先生不是说需要填补死门才能出得去吗,那完成了这劳什子不就行了?”
顿时引发了更激烈的争论:“你意思是要献祭活人?换你去你干不干?”
“一个人和那么多人的命孰轻孰重?!还是你要等到什么凶门死门的引发更重的危机才肯下决断?就怕那时候太晚了!”
“要我说,会来这的本来就做好富贵险中求的准备,现在不过是为了当初的决定付出代价。别怪我说得冷血,技不如人的就自己出来吧,别逼我们动手。”
“诸位不必忙着内讧。”魏时远压住争论的声音,“还是先听汝城先生如何说吧。”
连汝城道:“我给不出决断,只说我的推测。诸位信不信、信几分、采取什么措施,是自己的事。我看到的是死门陷落,需要人填补,但方才也有人前往祭坛,却被屏障阻隔。说明即使是需要‘献祭’,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行的。
“至于需要什么人,我也给不出答案,这个问题可能只有祝鸿生能解答。或许就是我也说不准。
“如果我们之中并没有符合条件的人——我只能说,我阻止不了阵法,也控制不了石墙。”
有人说:“你是说,我们都会死吗?”
连汝城并不回避:“如果没有新的变数,会。”
又有人问:“你所说的‘填补’,究竟怎么做?去的人……必死吗?”
连汝城回身凝望祭坛,片刻才道:“至少越过屏障。我猜测,或许他会被死门吞噬。至于能否存活……”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众目睽睽之下,连汝城消失了。除了跌落的木牌,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就连暗暗怀疑魏时远与连汝城串通,魏时远始终藏有后手的人也不禁心头一跳。
众人不由得在心里补全他的答案——不能了。
原先众人还在争论“要不要献祭”这个问题,自从连汝城带出“没人符合条件”这个危险的可能,重点就从“要不要”无形中变成了“能不能”。一时间好像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就已经是运气,一条人命也无足轻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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