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洗皱皱眉:“这又不是交换。”
“不是交换,”段临说,“是约定呀。”段临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凑近了云洗。云洗忍不住屏息,段临却没干什么,只是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要摘他一缕头发。
云洗其实……不太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段临凑得那样近,又眉目含笑、温声软语,就算段临说的是要捅他一刀,云洗大概也坐在那任段临捅了。
云洗本来以为取头发会和什么咒术的施法有关,结果段临只是又从自己身上截了一缕,然后将两股发丝交织在一起,打成一个结。云洗不明所以地看着。
段临抬头对他一笑:“我们人族许多夫妇成婚时,也会像这样,将各自的一缕头发合作一结。”段临将发结递给云洗,好像是玩笑,又好像无比认真地道,“喏,永结同心了。”
第64章 章六十四 忘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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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洗一眨不眨地盯着发结。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不发一语地、珍而重之地将之接过。然后他闭了闭眼,仿佛终于下了什么决心:“我又去买了金蜂酿。我们喝了吧。”
他一说金蜂酿,段临就想起上次的窘迫与见不得光的、与云洗亲近的欢欣。旧景旧酒,他却不必再小心翼翼地掩藏。段临弯起眼应了好,但仍有些意外:“你怎么会主动想喝酒?”
“你喝了酒比较不正常,”云洗道,“应该会好说话一点。”
他语气平常,段临也没当真,乐呵呵地推了他一把:“干嘛,嫌弃我啊。”
云洗只说:“没有。”他不知从哪变出两坛金蜂酿,折草化作酒碗,一倒就倒了两碗满,“行酒令吧,用上次那种。”
段临小小地吸了口气:“这也太多。这酒还挺烈的,你酒量不好,我也平平,可别一会就在这耍酒疯。”
云洗端起一碗酒,掀起眼皮,无言地挑衅他。段临哭笑不得,拿起碗和云洗轻轻一碰,仰头饮尽。
云洗盯着他饮酒时的喉结滚动,等段临喝完了,云洗忽而伸手抹掉他唇上的水光。段临一怔,云洗却没有再做其他,收回手,微斜酒碗,平静坦然地也将酒饮尽。
他将酒碗放回化出的托盘上,段临已做好和他划拳的准备,云洗却突然道:“其实你酒喝多了,眼角会有些红,唇也更有血色。”
他只说这一句,留给段临充满深意的沉默。段临拿着的碗突然重若千钧,他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忽而狐疑道:“这才第一碗,你就醉了?”
云洗屈指敲了一敲酒碗,失笑道:“也就是你。太会煞风景了。”
段临:“太不像……太不像你会说的话了。”
“嗯。”云洗道,“只在心里想想,不说出来。”
段临目瞪口呆,几乎开始怀疑自己醉了。他看看碗底,又看看云洗:“你加了双叶吗?在被迫‘口无遮拦’?”
段临那模样实在有些好笑,云洗反问道:“我现在的身份,没资格说吗?”
段临心说这才不是一回事。但他们同饮一坛酒,他毫无异样,想来酒里是没有添吐真剂的。他真的有点搞不懂,但云洗既然开始跟他绕,也不像是能问出来的样子。段临还没理清思绪,云洗却不让他思考了,下颌微抬,示意他开始行酒令。
不知是段临不够专心,还是今日属实没什么运气,段临三番五次出错,虽然每次喝两口便罢,但积少成多也真够他受的。
“不行了……我真要醉了。”段临撑着头,“再喝下去真发酒疯了。”
云洗偏了偏头看他:“你发啊。”
段临叫苦不迭:“你还是不是那个说再喝酒就不管我了的家伙。”
云洗:“你说,你再喝下去会失态。”
段临点头。
云洗又说:“想看你失态。”
段临猝不及防,被他一句话弄得酒意上涌,更晕了。
“你你你,”段临有点招架不住,突然想想,“不对啊。你在……灌我吗?”
云洗不答,只伸手托住他的脸,慢慢凑近了,定定地看他。他们呼吸交错,有微风吹得发丝微动,云洗的发丝碰到了段临的脸颊,然后才是温热的、柔软的唇。
段临手无力地垂落,片刻后,又攥住云洗衣物一角。
唇分时段临已经什么都忘了,只觉得晕,却又是种快乐的晕,暖洋洋的,犹如蜷缩了很久,一朝舒展开的那种快意。
云洗缓缓与他分开,目光仍落在段临脸上。
云洗是想好要说的。然而到了此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好像无止境地拖下去……分别就不会到来。
懦弱得不像他了。
云洗问:“你明天还能记得吗。”
怎么会有人问醉酒的人这个问题!
段临努力调动残存的理智思考,思考了足有半天,得出了万无一失的结论。
段临宣布:“我怎么知道。”
“不行。”云洗说,“你必须记得。”
“……你让我缓缓。”段临跟这种骄横跋扈的人说不清,只得自己努力。但他酒意上涌,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缓着缓着忘记自己为什么要缓,只觉得没事干,又闻到醇厚酒香,被勾起了酒瘾,于是自动自觉地倒酒解馋。
云洗:“……”
他开始觉得自己错过了最好时机。
云洗不得不拦住段临:“好了。你先别喝了。”
“没事啊。”段临晕乎乎地大放厥词,“我喝它跟喝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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