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徐行名望着那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开口,烟灰缸旁,褚曾翎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无人搭理。
“诶,徐行名,你还记得2013年跨年吗?我没有答应你去维多利亚港。”褚曾翎突然提到,还比划着,“我俩闹掰了,记得吗?我那时候,每次一想你就抽这么多烟。”说到这里,他还笑笑,“抽到烟雾报警器响过好几次。”
陡然提起往事,还是错过的细节,徐行名投向他的目光含有不少心疼。
褚曾翎像是早就知道他这幅样子,直接端走他手里的茶碗,这人揭开茶碗,茶香袅袅直上,又被路过的风猛地刮乱。
“怕我冷?徐叔叔担心我?”褚曾翎一边说着一边往茶几看。
徐行名这才看到另一张茶几放着几个茶碗,还有暖贴,抬起头迎上褚曾翎的目光时不由笑笑。
“阿翎,仪姑做了广……”
“广式羊肉煲。”褚曾翎抢答。看着徐行名失笑的模样,他笑了笑,“我没事。”他放下这杯茶。
“我想赌一把,徐叔叔。”褚曾翎直起身说。
徐行名见状,没有接话,侧首望向竹帘外,视野受阻,远处两个鸟窝堆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高树看不见高,只能看到半截。
褚曾翎也站到他旁边。
“冯希睿给我打过电话。”徐行名说。
“嗯。”褚曾翎没有丝毫意外。
“他让我,外戚不要干政。”徐行名说完笑了笑。
褚曾翎听后也笑,还将一根香烟咬在嘴里。
“回屋吧。不用理他。”
“这周五就要和一汽通用签合约,宋邵严退出没关系吗?他是专利发明人,还没签署授权合约,没有将芯片专利授权给公司。此时退出,你筹备将近三年的项目就会毁于一旦。没关系吗,阿翎?”徐行名讲述这件事时语气如常。
“我想赌一把。”褚曾翎开口却说。
“赌什么?”
“赌我的公司是不是最适合这个芯片的甲方。”褚曾翎转向他,眼中有光闪。
“赌输了如何?”徐行名先问这个。
褚曾翎闻言倒是笑了下,他对上徐行名的眼睛,抿着烟嘴,开口:“那就看徐叔叔愿不愿意在监视之下,和我在牢里每月一聚了。据说,牢里的犯人也可以有夫妻生活。”
徐行名的嘴唇登时抿得紧紧的。
褚曾翎当即覆上徐行名的侧脸,蹭了下,他取下烟:“别瞎想。也别紧张。一汽通用只签了意向书,赔的少。大头还是蒋家那边。不就是犯错,挨揍。没事儿。有什么事。我坐够了,你就在外边接我。我这边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维文到时候会带着律师给你一些文件,你签署后就能维持现有的生活。”
徐行名不肯说话,一双眼睛盯着他,千言万语的。
褚曾翎哪里敢再看,转了头就说:“我当初那么坑爹。现在这样叫,罪有应得。徐叔叔你不是倡导做人有始有终,看到有人知错有机会改,你要开心。”
“我俩没有结婚证,是没办法申请的。”褚曾翎听到一旁的徐行名突然开口。
褚曾翎闻言失笑。
“那你也不能另寻他人。徐行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我爱你,我就要你的所有。”褚曾翎陡然盯住徐行名。
“你坐牢,我立刻找别人。”徐行名却说,声定气足,眼眶却发红,拳头却攥紧。
褚曾翎见他如此,攥紧长烟:“那也挺好。”
“褚曾翎!”徐行名崩溃。
褚曾翎蓦然回首:“我想了想,比起双双殉情,还是各自好好活着好。”
“阿翎。”徐行名眼有热泪。
“你就没想过我是为了你拒绝合作的吗?冯希睿都这么说。”褚曾翎恍然发问。
“你不会拿项目开玩笑。”徐行名断定,目光坚定。“我所了解的褚曾翎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公私不分,干扰商业活动,更不会头脑不清楚地做一项决定。你这么选,应该是有几分胜算。”
“徐叔叔。这只是我和宋邵严的博弈。无关情感,只是利益。”褚曾翎说着,望向远处,冬日里,一棵又一棵的树只剩树干,树枝秃掉,显出内里筋骨,一个个都是向上挺拔,“我相信,我的筹码多一个。”
徐行名闻言,垂眸,池塘结冰,冰块巨大,他后知后觉萧瑟满怀。
一片萧瑟中,他想起宋邵严在他离开后的话。
“褚曾翎,你有没有想过?徐行名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当初有的!2019年站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我!陪我吃一顿饭到底有多难。”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对不起我?人人都知道我和你是一对。”
“你和他才两年的感情。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七年,我陪你一路走来。你怎么可以对不起我?”
“你下周五就要和一汽通用签合约,没有我的授权书,你什么也不是。”
“我爱你,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2019年1月11日,上午九点半。
方秘书跟在褚曾翎的身后,由一汽通用的负责人领着走向会议室。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褚总明明知道昨天宋工也没有来,还要上来签合约。明明没有授权合约,褚总根本没办法和一汽通用签下合约。而且,他也不明白,宋工的实验室突然罢工,褚总虽然直接下令禁止他们联系实验室的人,但是却不让项目停下来,还要继续谈合作。
实验室停工一周多,公司兵荒马乱,还有人要跳槽。
项目突然欠缺这要命的一环。偏偏褚总无视外界一切骚乱,今日着装得体,仿若无事发生般,还让他陪着去签合约。
方秘书频频望向褚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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