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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名眉宇间的凄惶散去一些。
“徐叔叔，要想，可以想点……”褚曾翎冲人眉飞色舞。
徐行名哪里还有凄惶，一脸红霞飞，耐着性子说：“不要胡闹。”
“好，晚上胡闹。”
“褚曾翎！”
“诶。”褚曾翎答得实在。
这次的交换项目是两所大学就投资专业合作的第一年，从四月中旬开始，较之正常开学晚一个多月。而且，学制为一年半，不包含假期共计十三个月，到第二年的六月份结束。
他俩商量提前一个月来。
十二年将要发生什么，他们谁都很清楚。他们要一起进入一段亲密关系。
一旦在一起的日子被标注出来，每一天都变得很可贵。徐行名刻意让自己忽略是十一月的哪一天。
可转眼间，从十一月到三月已然四个月。
在那顿饭快结束时，徐行名举杯示意；“四个月快乐。”
仪姑订了一瓶香槟在那时送来。
褚曾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问完什么就回过神，他后知后觉也拿起杯子，碰了一下徐行名刚喝完还捏在手里的玻璃杯，清脆的声音中。
褚曾翎说：“敬接下来的八个月又十一年。”
徐行名一怔后，露出的笑想要了然却带点苦。褚曾翎在数还剩下多少日子可以自由，他却在计算两人在一起有多久。
可他没时间再想东想西了。
徐行名抬眸盯着褚曾翎：“身在他乡，我身边只有你，曾翎，同居开始，我们好好过这一年半，好吗？”
“好。可以。”褚曾翎答得很快，他靠在坐在椅背利落地点头，望着徐行名，就像每一个闲适的餐后。
徐行名感受这股惬意，他想起徐白术对他说过的话。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的协议，因为我的疏忽……”徐行名感觉到一颗心狂跳，“被父亲知道了。还有，贝家。我们当天在茶室的对话被录下来了。我已经拿回原件，但是不知道有无备份。”
徐行名垂眸，像在等着一个审判。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褚曾翎的怒火，却发现褚曾翎的呼吸逐渐恢复稳定，他听到褚曾翎讲：“徐叔叔，那你在下面，没关系吧？”
徐行名抬起了头，意外和惊讶在脸上交织。
“不能挽回，请给我甜头。”褚曾翎的一张脸写满势在必得。
徐行名很快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他轻轻点头：“好，成交。”
第25章 贰拾伍
老褚和曾妈在褚曾翎洗碗的时候打来视频，说是为了和在HK的儿子联系上，特地办理了视频通话，想试试。
褚曾翎说自己没有手，就让徐行名接了起来。
见到徐行名接的电话，夫妻俩非常自然地和徐行名寒暄起来，问他身体好不好，问他中午了有没有吃饭，问他那里热不热。褚家人问的都是细碎小点，关切的语气却让徐行名想起母亲冯与爱。
知道他们吃完的这一顿是褚曾翎做的饭，又得知褚曾翎正在洗碗，褚爸和曾妈一边问做了什么，一边毫不留情揶揄儿子褚大厨一般在节假日才会重出江湖，给大家露一手。
徐行名笑着，到褚爸开玩笑说看看大厨洗碗的手艺。他一开始举着手机，正对着褚曾翎，一二年手机屏还很小，他站在一旁不想妨碍，下一秒却被褚曾翎拉了一把，人说，干嘛呢，爸妈看不到你了。
徐行名就这么跌跌撞撞也撞入视频，和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尽管他听的时候多，却总能得到褚家三人的这句问，那句夸，这呀那呀的回应。
知道儿子煲汤用了南北杏，曾妈揭儿子短，说小褚不记得了，三四岁什么都要拿到嘴里咬一口，一日不小心发现他吃了北杏仁，吓得她和褚爸抱着去诊所。医生检查半天说万幸，也许是这东西太苦了，小家伙没吃进去，没什么大事。急得她在诊所哭起来，所有人都看着褚爸。
徐行名笑起来，又看身旁人一眼，说你逃过一劫。
褚曾翎得意地说那可不。好像夸他似的。褚曾翎又说他妹妹真不愧和他一个妈，同样的情节在小丫头的三四岁也发生过。
徐行名惊讶过后，在老褚的声情并茂讲述下听得一头汗，幸好褚玉苗也是虚惊一场。
褚玉苗因为上课没能加入对话，她在晚上下课后对着褚曾翎发了很多条短信，并且预定周五的视频电话。
电话结束在，老褚要求徐行名拍一张褚曾翎的洗碗照发彩信给他们。
徐行名看着照片里的褚曾翎，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褚曾翎洗碗的身影，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十年后他们还是这样，平淡幸福，就像现在，褚曾翎在厨房洗碗，褚父褚母打来电话，他举着，褚曾翎聊着。
那一瞬间，他想到很多。
徐行名想了很多，他想到傅英那通电话的语气，仿佛胸有成竹，一年后调职回来的傅英不会再任由他自由自在。以前是高祖还在，他年纪还小。现在高祖已去，他业已成年。
徐白术不会为他搭上整个徐家，反而要他为徐家的繁荣自我牺牲。他大姐徐长愫就是这样的存在，为了和闵氏联姻，嫁入闵家。
他是男人，他原本要迎娶谁家小姐为他们徐家续命输血。但他不愿要这个命，所以他被停掉经济来源，小施惩戒。如今，他有高祖给的财产傍身，很难再被牵制。可傅英的手段，他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傅英从没有认真对付过他，过往没有参照，徐行名很难给出判定。
他不喜欢没有把握的感觉，像是踏入一个练靶场，不知道哪里会有一枚子弹出现。
然后他想到他和褚曾翎前路未明的十二年。说到底，他又能拥有褚曾翎几时？眼前这个人迟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想起褚曾翎之前问他，找他来是不是要争权夺利。他想起那晚，最终在分别前，他叫住了褚曾翎。他看着眼前可爱的男人，他笑了笑，他对褚曾翎说：“不用，曾翎，你做你自己就好。你想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你做你喜欢的事，不必为旁的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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