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查。”徐行名此时隐藏在精致五官背后的男人骨架忽然有了存在感,过直的线条无一不说着冷硬,“我要帮忙,就得知道发生什么事。”
褚曾翎的眼睛亮了一秒又冷下来,一脸冷笑讽刺道:“难不成徐少爷要替我还钱?”“徐少爷”三个字被他咬出骨血来。
“正是。”徐行名忍下讽刺,正声道。
操。在直视徐行名数秒后确认对方是认真的后,褚曾翎的眼眶突然发疼。
褚曾翎下意识攥住戒指,他声音艰涩,说得严肃:“那是一千两百万。”他抬起头,不得不认,又只能去认,“而且,我可能二十年之内都还不上。”
“借给我,是高投资,低回报,高风险。”褚曾翎想着裘如德最后同他说的话,他低头一瞬又抬头,眸中犹如银瓶炸裂般折射出无数道碎片,自嘲道,“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借给我。”
“我会。”徐行名笃定,平静地直视他。他在说一个事实,也是一个承诺——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褚曾翎张了张五官,努力憋回去上头的眼泪。再转头时,他笑了笑,重新对上徐行名的脸。足够了,他有过这个承诺就够了。他松开手,戒指就在半合的手掌里。
“我借你一千两百万。”徐行名的声音坚定,再次肯定事实,“也不用你还。”
本来要拒绝的褚曾翎猛地一怔:“你说什么?”他本能地觉得有一股不对劲在胸中撞。
“只要你陪我十二年。”
?
褚曾翎有一瞬间没听明白。他的眼珠转动起来带有失去润滑般的生涩。
“你说什么?”褚曾翎下意识地重复。他怎么能这么可笑,以为徐行名会无条件帮助他?
徐行名顶着褚曾翎散发的低气压,继续他的阐述,他本来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的打算,褚曾翎要为他的傲慢负责:“这十二年内你的所有开销,我也会负责。”
褚曾翎猛地盯着他,怒目圆睁,声音森冷:“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徐行名极力忍受住褚曾翎带给他的压力。身形差异在此时得到淋漓尽致。褚曾翎的宽肩阔背像一道无边无际的大海不断靠近。
“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徐行名?”褚曾翎高声逼问。
褚曾翎肌肉贲张,整个人都化为一股戾气不断侵犯徐行名的边界。
“徐行名!”
徐行名打了个寒颤,却丝毫不退让。
“是、或者不是?”褚曾翎只能感觉到擂鼓不断的心跳声不绝于耳,从四肢百骸不断冲上来一股毁灭的情绪致使他不断逼迫徐行名。他感到手里的戒指快要被他捏变形了。
就在他在不要伤害徐行名和他要徐行名痛苦的争斗中,恍惚间,他听到一声轻笑。
他忽地望向徐行名,脸上露出孩童没找到答案时的迷茫。
“曾翎,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徐行名始终温和的语气好像在无形中鞭笞他不够成熟。什么有的没的都不如能切实解决问题要紧。
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面前,他就该抓住机会。
“我没有求你。”褚曾翎凭借直觉抓住关键点,他一字一句说道。他一点点扫过徐行名精致却高高在上的脸,“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求你帮我。”
徐行名忽地偏过头去,认命般开口,他不得不承认,就算他站在给予方也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可怜虫:“是我偏要帮你。”他转了回来,盯着褚曾翎,痛惜夹杂着愤怒,“是我见不得你退学!也同样见不得你为前男友守身如玉宁可退学也不愿意和我扯上任何关系的半点样子!是我多管闲事,是我趁虚而入!”
褚曾翎怒极反笑,犹如罗刹:“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为了宋绍严退学?”他这么久来的喜欢算他妈个屁。褚曾翎将戒指狠狠捏进骨肉里。他就是因为生日没有去就能被怀疑他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徐行名在一片模糊中看着褚曾翎,好像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很快听到褚曾翎斩钉截铁地问:“徐行名,你帮我是不是一定有条件?”
徐行名稳住自己的心神,避重就轻道:“曾翎,男人的成长道路一直都是这样。在没有条件的时候,只能……将就。”徐行名迫使自己讲完这句话,“等到有能力了以后,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你会有这个机会的。不过十二年,很快就过去了。”
狗屁。褚曾翎看着眼前替他规划人生的人,猛地愤怒地吼:“徐行名,你他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过。是。我一定要有条件。我帮你,你留下。不可能有人比我的条件更优厚了。”徐行名也高声回道,他从没像现在这么窝囊,上赶着求人收下钱,他捏了捏山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都翻篇了。你和宋绍严也是。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我已经可以合法处理我的财产,一亿为限,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褚曾翎看着势在必得的徐行名。他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倦和荒谬。那么他们曾经的一切算什么?他所做的那些,他为徐行名所动过的心,仅仅因为一个失约从而被全部抹杀掉吗?
“你知不知道出来卖是犯法的?”
徐行名垂下眼眸:“伴侣有难,我有能力后伸出援手,有什么问题?”
褚曾翎突然笑了起来。很快——
“你不是喜欢我吗?”褚曾翎怔怔发问。他的黑瞳仁露出天真,“徐行名,你不是喜欢我吗?”
徐行名你他妈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能这样对老子?
“是的。我喜欢你。”徐行名大方承认。
褚曾翎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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