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进门,看见她手上的酒杯,林深随口淡道:“又在喝酒了。”
“是呀……难得回家一趟,放松放松。”容宁的声音清脆,语气爽朗,见林深回来也还是那样,自在的样子,一点都不端着,“你呢,刚下班?”
“嗯……”没提受伤的事,林深从鞋柜里又拿出一双拖鞋,扔在了地上。
容宁见状,有些疑惑,“嗯?”了一声。
宋凌云进来,带上了门,点头:“你好。”
见有客至,沙发上的容宁倒也没怎么反应,只是讶异的神情停留在面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轻轻“哈啊……”了一声,抬了抬手里的酒杯,点头笑了:“你好……”
林深简短地介绍:“……这是我朋友。”
容宁扬起的眉毛从林深进门开始就没下去过。
“朋友啊……”盯着宋凌云,容宁顿了片刻,镜片下的眼睛微眯了眯,突然笑了。
“会喝酒吗?”
“……”
在容宁的催促下,林深点开外卖软件,又点了不少菜。
外卖还没到,容宁就拉着宋凌云先喝上了。
林深叹了口气,说:“我先去收拾东西。”
闻言,容宁眉梢一扬,抬眼看他:“不住家里了吗?”
“……”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凌云就开口插了话,道:“前几天肩膀受了点伤,我家离他单位近,暂时住在我那,有个照应。”
“受伤了?”容宁眉头轻蹙,担忧地看向林深,“怎么样?看过医生了吗?”
林深:“嗯,看过了。”
嘴唇抿成一道无奈的弧线,容宁责备的语气里也透着直白的担忧和温柔:“下次可要小心点,我不在家,莫浅又要备考,你再受伤,可没人照顾你。”
林深敛眸:“嗯……我知道了。”
看着人进屋关上了门,容宁这才松下一口气,看向宋凌云:“他的话不能信,你告诉我,他怎么伤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宋凌云说,“但我的手艺比他好。”
容宁一愣,明白过来,笑出了声:“他的确不怎么会煮。”
“对了,还没问呢,你怎么称呼?”她问。
次序显然颠倒了,但双方对这样的社交细节似乎都表现得毫不在意,宋凌云说了自己的名字,容宁脸上笑意更浓,点头:“嗯,名字好听。”
宋凌云:“谢谢。”
容宁也报了名字,喝了一口酒,哈地一声喟叹,继续拉起家常,问道:“那孩子……林深有跟你提过我吗?”
宋凌云不置可否:“看过照片。”
容宁轻长地哼了一声,道:“差别很大吧?”
“不会。”宋凌云,“人是多面的,在家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上妆卸妆,其实都一样。”
“那你觉得他有几面?”容宁两条腿随意地盘在沙发上,几乎三句话离不开一口酒,压低声,饶有兴趣地问道。
宋凌云垂眸片刻,唇角微微勾起,淡答:“至少两面。”
话投机了,容宁兴致勃勃:“对吧对吧?”
说罢,往沙发后面一靠,两颊泛着微微的酡红,像是有些微醺,说话更随意了:“我吧,一直工作忙,都没时间照顾他们,就……挺愧疚的吧,平时也没个能说话的人……”
“说实话,那孩子长到现在,我也没怎么管,没长歪就是万幸了,所以啊……不管他现在想做什么工作,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只要他开心,他觉得好,我们也不会去说什么……”
容宁鼻息轻叹,眼皮变得有些沉。
“我就是在想……要是他有什么事,可以不用瞒着我,有什么好玩的,闲下来时也能跟我说说,我肯定特愿意听。我养他……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养老送终,就是希望他能好好长大,活下去就行……”
“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宋凌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
“如果他也这么想的话……”除了不能好好表达,或许在林深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从未怪过任何人和事,对自己的命运和未来要走的路,说不上多清楚,但也绝不糊涂。
容宁坐直身子,歪着头看宋凌云,大概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不施粉黛,放下架子的模样竟然活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容颜虽易逝,可骨子里开朗透彻的气质却能让活力长存,这一点放在这样一个单亲妈妈的身上,实属难得。
而对着宋凌云,她和林深一样,都不怕。
收起盘着的腿在怀里松松抱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大概是因为酒喝得猛了,醉意上来几分,鼻梁上的眼镜滑下来了也没有发觉。
她看着宋凌云,半眯着眼,问道:“真的是朋友?”
宋凌云捏着酒杯,看着杯子里微晃的红酒,接了话。
“如果你不介意多一个字的话。”
容宁抿起的嘴角直往耳根子的方向去,就在快绷不住的时候,林深出来了。
见沙发上的人把自己搂成了一团,林深微皱了眉,表情却是无奈。
“喝了多少了?”
宋凌云:“不多,三杯吧。”
林深:“……”我觉得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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