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忱摇头,沉声询问:“父皇和母妃可还安好?”
兰贵妃道:“无事,皇儿不必担心。”说完,转头看向太子,迷茫地问:“这刺客,到底在何处啊?”
方才宴席上,根本没人看到刺客的踪影,只有太子挥着刀,气势汹汹地带着禁军声讨。
太子没有答兰贵妃的话,他现在胸腔里憋着怒火,段景忱还活着,那这刺客捉是不捉,还有什么必要。
片刻,禁军来报:“启禀皇上,启禀太子殿下,刺客已于御花园擒获!”
皇上又咳嗽了两声,兰贵妃赶紧搀扶他,“皇上当心。”
众人随禁军匆匆赶往。
一到御花园,便闻见了一阵血腥,几乎盖住了花香。
见到那刺客,好几个宫女太监吓得直接闭上了眼。
那刺客躺在花丛中间,此时一身的血肉模糊,不知是什么兵器所伤,身体只能抽搐不能行动,伤他的人为防他口中含毒,将他牙齿全数敲碎,仅留他半分意识,以便受审招供。
太子见这刺客还活着,面色一惊,挥剑上前,道:“晏林逆党!屡次妄图行刺皇上,来人,就地正法!”
“是!”
禁军得令,正要动手,被兰贵妃拦下了,“且慢。”
她用帕子当着嘴,不忍正眼瞧那受伤的刺客,忧心开口:“还未审讯,太子怎知他是逆党的?”
太子面色一变,无法作答。
段景忱面色阴沉,慢步上前,缓缓蹲下身,在刺客身上摸索了一遍,最后从他怀中找到了一个物件。
一枚金叶。
他将那金叶捏在指尖细细观量,不必回头,也当知太子此时的表情该是多么精彩绝伦。
这是铁了心要他的性命啊,在王府刺杀不能得手,便铤而走险在宫里行动。
冷冽笑意在段景忱唇边一闪而过,而后目光愈发阴森。
“父皇。”他走到皇上面前,将那枚金叶呈上,“刺客身上搜到的。”
皇上仔细瞧他手里的东西,未曾见过。
段景忱道:“此人是不是逆党还需进一步核查身份,只是,不论他身份如何,能趁母妃寿宴混进宫里,绝不可能在宫中没有内应。”
太子听言慌了,急忙上前,“父皇,宣王所说有理,入宫行刺非同小可,此事请交由儿臣来审,三日之内,必查明真相。”
段景忱微微侧目,用余光瞥了太子一眼,并未与他争抢。
皇上思量片刻,道:“将他押入刑部大牢,严加审问,此事由太子全权负责。”
“儿臣领旨!”
段景忱什么也没说,漠然表情只盯着地上的刺客。
他这身上,不是普通的兵器所伤,甚至,并非兵器所伤。
又细又深的伤口,数不清的勒痕,这是……被琴弦伤的。
他呢?
段景忱朝周围观望。
不远处,那躲了半天的人,终于从花间缓缓露头,哆哆嗦嗦地走过来,“刺客在哪,抓到了吗……”
看那样子是害怕极了,而后走近,瞧见了地上血葫芦似的人,他眼睛一对,叫了一声“鬼啊”,竟是直接吓晕了。
晕的方位不错,有人一伸手,正好将他接在了怀中。
第18章
好好的一场宫宴,因刺客作乱而草草散了席,百官各自乘车马打道回府,宣王殿下来时孤身一人,走的时候,怀里却抱着一个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的人。
哎,这不是方才在台上抚琴的那位……棠公子吗?
上了马车,段景忱把他放在坐榻上,车门一关,对他道:“没旁人了。”
做戏做全套,他迷迷糊糊挣扎了好一会,才揉揉眼睛醒了过来,“王爷。”
马车出发时晃了一下,段景忱提醒他:“坐好。”
“王爷,咱们这是要回府了吗?”
“嗯。”
他一副后怕的模样,“回府好,快回府吧,这皇宫也太危险了,也不知道那刺客是冲着谁来的。”
他再说他不知道?
两人相对而坐,段景忱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演。
他表情极是无辜,眉心花钿被吻得模糊一片,像是覆了层绯云,水盈盈的眼睛眨巴着,“怎么啦,王爷怎么……这样看我啊?”
段景忱不答他话,直直盯着他,柔情蜜意渐渐散去,目光愈发的沉。
干嘛啊,方才在御花园也不是这样啊,是谁抛下宫宴上那么多人不理,跑来偷偷跟他相会,又亲他又抱他,不是喜欢死他了吗,怎么现在又凶巴巴的,像是变了个人啊。
不喜欢段景忱这样看他,他撒着娇起身,伸手要他抱,“王爷……”
却被段景忱无情地推了回来,冷漠眼神继续盯着他。
看他装纯善,装无辜,到底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那刺客身上搜出的金叶已经说明一切,他是晏林党的人,与上次潜入宣王府的人目的相同,都是受太子之命来取段景忱性命的。
而太子殿下当真杀伐果断,为保全东宫的清誉,借刀杀人后,连活路都不给他们留。
刚才太子的打算分明是让那刺客死在禁军刀下,所以,制服刺客并留下他半条性命用来受审的,另有其人。
是谁?今夜御花园,除了他们俩,哪里还去过旁人?
前些时日潜入王府的刺客也是死在他的手上的,今夜这个,不是他干的还会是谁?
可他还是不肯承认,顶着一脸的清纯,段景忱推他这一把,将他推得撇起了嘴,一委屈就更急着跟王爷亲近,于是再次起身,跟段景忱讨要拥抱。
段景忱不为所动,钳住他手腕,不肯让他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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