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些猜测,也不好妄下定论。”
恰好在此时,亭子前的长廊上跑来一个人影,他穿着锦衣长袍,头戴玉冠,阳光将他的五官照的明媚了许多,含笑的视线落在苏清晚身上,右手也在身前挥动着。
苏清晚转身看着来人,眼中带了些笑意,轻声对着席沉修调侃道:“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是周游国的王,还只当他是凡间的富家公子哥,半点没有身居高位的沉稳。”
席沉修看着越来越近的柳淮,这段时间他与柳淮并未深交,每每都是沉默的守在一边听他们品茗交谈。
“清晚兄!”柳淮高深呼喊,脚步不停的朝着亭中奔来。
苏清晚朝他迎了过去:“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柳淮几步跑到苏清晚面前,神情激动的说:“我得到一个好东西,特意拿来给你看。”
说着,他变成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卷轴递到苏清晚面前,上面绕着一根红线,看样子是一幅画。
苏清晚笑着接过卷轴,然后缓缓的打开。
画轴不大,画面也有些粗糙,但是只浅略的一看,便能看清浮在半空中,身披袈裟,手握锡杖的僧人与苏清晚的面容及其相似,而且僧人旁边还用朱砂写着——地藏菩萨几个大字。
苏清晚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故作惊讶的将卷轴铺到石桌上,让席沉修看清上面的内容,然后对着柳淮说道:“这画上的地藏菩萨像竟然与柳兄有几分相似。”
柳淮闻言大笑一声:“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将此画拿来与清晚兄过目。”
“不知柳兄是在哪里得道的此画?”
“说来也是巧合,我今日出门时便在台阶上看到了这个卷轴,我捡起来打开一看便发觉这菩萨画像与你我有些相似。”柳淮说着抬手在画上轻轻一点:“想来,你我皆是佛门有缘人。”
苏清晚闻言,神色莫测的和席沉修对视一眼,然后轻笑着说道:“要真是如此,那我可是要去吃斋念佛,只等着哪天荣登极乐了。”
柳淮嗔怪的轻拍苏清晚的肩膀:“你性格洒脱,哪里能受得了佛家规矩。你就且等着,等我登了极乐,便点你成佛,免去修行清苦。”
“那我便等着柳兄了。”
“好说好说。”
随后柳淮便拉着苏清晚谈天论地,直至夕阳西下,黄昏已至才与两人分别。
.
翌日,天将破晓时分,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无风无雨,只有轰隆隆的雷身响彻大地。
苏清晚正仰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闻声骤然睁开双眼,恰好与守在一旁的席沉修四目相对。
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这个雷不是普通的惊雷,而是地狱怨气聚集以后引起的天雷。
苏清晚即刻起身,动作迅速的推开门往外走去。
屋外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是曝晒了许久的腐尸发出的腥臭味。
苏清晚抬头朝天边望去,便看到朝阳被厚重的黑色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日光,头顶的乌云卷在一起,压的极低,好像只要一抬手便可以拽下一团黑云。
“怎么会这样...”席沉修呢喃低语,满眼的不可置信。
苏清晚倒是镇静的多,他看向屋前的那一株玉兰花,上面的白花也变成了乌黑的颜色,就连上面的筋脉都是黑的。
忽然,张大娘和柳伯的屋子里传来几声痛呼,苏清晚连忙转身朝屋子跑去。
一推开门,便看到两人瘫倒在地上,满脸惨痛的大声哀嚎,而且,他们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满脸的皱纹,头发也变得雪白,漏在外面的肌肤上爬满了黑色的斑点。
苏清晚脸色一沉,对着身后的席沉修说道:“去救人。”
席沉修应声向前,扶起柳伯便开始救人。
苏清晚退出了屋子,然后飞身立于高处,俯瞰整个周游国。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端倪。
整个周游国都褪去了颜色,他所在的位置是浓得像墨的黑色,往外黑色便浅了很多,直到周游国边境,变成了淡灰色。
苏清晚传音给席沉修,说道:“周游国已经被怨气覆盖。”
席沉修闻言不敢耽搁,迅速的将张大娘身上的地狱怨气除去以后,连忙飞身至苏清晚身边。
“怨气是从我们这里散出去的。”苏清晚看着席沉修,语气平静的说着。
地藏菩萨久在地狱,倘若散出怨气,确实足以弥漫整个周游国。但是席沉修却知道,绝对不会是他,于是直言到:“有人在陷害大士。”
苏清晚微阖双眼,语气淡淡的说:“阎罗之位空缺许久,地狱中唯我一人有如此能力。”
席沉修闻言一愣,连忙说道:“那九天之上呢?可有人能散出如此多怨气?”
苏清晚脸色沉寂的看着惨淡的周游国,忽而记起最初所见的美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悲凉。
究竟是谁,倾覆一国,只为让他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孽。
他长叹一口气:“他既然能消无声息的在我身边散下罪孽,又岂会让你我猜透。罢了,先想办法救周游国。”
“该如何救?”
“唯有如来尊者可救。”
席沉修神情一顿,他不过是区区地狱恶鬼,是万不够资格九重天面见尊者如来的。
“我在此等候大士。”
苏清晚点点头,随即飞身前往西方极乐寻求如来前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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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晚一个身法便到了西方极乐,天穹的七彩佛光普照,彩云悠悠的浮在周身,寥寥升起的青烟里面包裹着靡靡佛音。
他化出真佛法相,快步朝着如来所在的大殿走去。
才走到殿前,如来座前的小僧便迎了出来。
小僧双手合十立于身前,堵在苏清晚的面前,躬身问道:“地藏菩萨可是因周游国一事来寻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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