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置若罔闻,他抬起禅杖在身前的地上用力一敲:“出!”
话音刚落,离陶宥格外近的一颗桃树突然开始簌簌抖动,上面染血的桃花开始朵朵坠落,砰的一声,有人从树枝上跌落在地上。
是谁?
苏清晚看了眼寂空,发现他好像早就料到桃树上藏了个人,于是便凑了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寂空看着苏清晚的动作,冷声道:“她才是真的陈夫人。”
苏清晚也看清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当真是陈夫人。她身穿一身大红色婚服,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脸上的妆容却很精致。她的双眼紧闭,脸色红润,应该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那刚刚死的那个人是?”
“是假的。陶宥找了个替死鬼。”
“难道他知道今天晚上院子里会发生什么?”不然为什么会提前找一个人来代替真的陈夫人呢?
寂空往前走了一步,他悲悯的眼神在陶宥和陈夫人身上流转:“从他将地下的尸骨取出,好生供奉开始便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陈姨母就算是杀了陶府所有人都不会杀他。”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满足自己有违人伦的禁忌之爱。只有陶府的人都死了,他才能和生母在一起。”
苏清晚看着身穿婚服的陈夫人,虽然她确实很美,可是他们可是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啊!
“可是...可是她不怕陈姨母发现那个陈夫人是假的吗?”
“所以,他找到了我。”寂空说道:“这人生本就无聊,帮帮他也未尝不可。”
苏清晚闻言,猛然惊醒。
陶宥和陈夫人生出了有违人伦的情感,但是此情注定不得善终。于是陶宥想到了借惨死的姨母之手,将陶家之人尽数杀尽。
那样,他便可以与陈夫人相守!
苏清晚看下七窍流血的陶宥,问道:“你难道不怕陈姨母知道你在利用她?”
陶宥的脸上早就血迹斑斑,他睁着一双红眼看向苏清晚:“子时一到,她便要入轮回。”
苏清晚抬头看向头顶的皎月,现在子时已过,世上再无陈姨母。
“她仇视厌恶陶家的所有人,唯独对你保持永恒的善意。你竟然还利用她。”苏清晚替陈姨母感到不值。
陶宥仿佛没有听到苏清晚的埋怨,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对着寂空祈求:“放过我们吧,陶家万贯家财我都可以给你。”
寂空闻言轻笑一声,沉静如水的双眼扫过陶宥:“世上难得两全法。”
陶宥瞬间无力的瘫软在地,他看着苏清晚惨然一笑:“柳三郎,将你留在陶府是我最后悔的决定。”
苏清晚闻言眼皮一跳,他看向寂空:“如果他不将我牵扯其中,你会放过他吗?”
寂空走到苏清晚身边,抬手将他皱在一起的衣襟捋平整:“不会。”
苏清晚心里松了口气,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的陶宥说:“你听,与我无关。”
陶宥并未理会苏清晚,他闭上双眼,任有眼中的血泪划过鬓角。他好像看到了母亲在对他招手,邀他一同共赴鸿蒙。
苏清晚看着寂空缓缓的靠近陶宥,沉声道:“你信佛吗?”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真的是寂空吗?真的是竹简上说的那个得道高僧吗?
寂空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他抬手对着苏清晚虚点几下:“你与佛有缘,我自然信佛。”
这句话他并未自称贫道,也未称苏清晚为施主,带着些亲近的意味。
“那你为什么要杀陶府的人?”
“因为,总要有人来替那些冤死之人开一条轮回之路。”
说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凶狠,苏清晚心里发紧,但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起禅杖对着陶宥挥去。
在他将禅杖对准躺在地上的陈夫人时,苏清晚突然指尖刺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扎了一针。
等到苏清晚抬起手指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档案馆里。
.
苏清晚发现眼前的环境骤变时还有些懵,但是眼看着老李手中那即将扎入自己指心的银针,他赶紧跳了起来。
十指连心不是闹着玩的,当年容嬷嬷用针扎紫薇的时候隔着屏幕他都感觉浑身疼。
“回来了?”古丛隐坐在旁边的茶桌旁,并未看向苏清晚,声音也还是很冷淡。
老李看苏清晚醒了过来,便将银针收好,然后笑着对苏清晚道:“你比推算的时间稍晚了些。”
苏清晚惊呼一声:“不会有后遗症吧?”
“有。”古丛隐说到。
“是什么?”苏清晚急了。
“会变得聒噪。”
苏清晚沉默了,他走到苏丛隐对面坐下,上下打量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然后带着试探的问道:“局长,寂空是你吗?”
古丛隐的手为不可见的微微一抖:“你说谁?”声音倒是很平静。
“一个高僧,最后是他杀了陶宥和陈夫人。”
“你为何觉得他是我?”
“因为...”苏清晚看着眼前的古丛隐,发觉他正盯着自己,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很凝重,于是苏清晚选择避开了他的问题问道:“竹简呢?我想看看上面的内容。”
如今他已经回来了,那么竹简上的内容应该补齐了才是。
“竹简在三楼,我去给你拿来。”老李听到苏清晚想要竹简,走到他身旁说到。
“好嘞,多谢老李!”
老李走后,谷丛隐也没有继续说刚刚的苏清晚未回答的问题,反倒是给苏清晚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说道:“喝了,安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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