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没有和一只鸟计较,但是下定决定要偷偷教他说:苏大哥长命百岁。
谷丛隐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门口,他伸手拉开紧闭的大门,咯吱一声仿佛推开了沉寂百年的秘密。
透过门,苏清晚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光。
谷丛隐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跨过门,消失在白光中。
苏清晚跟着跨过了门,入目是满眼的苍翠之色。脚下是漆黑肥沃的泥土,一座大山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苏清晚面前。
现在的他,一脚在山上,一脚在档案局。
“还不过来?”
谷丛隐早已经往山上走去,看着苏清晚并未跟上便开了口。
苏清晚这才将另一只脚也迈过了门。
身后传来咯吱声,苏清晚转头便发现刚刚的白光消失不见,整座山就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山下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头顶的蔚蓝色的天空,他现在正站在山脚下,再往下走几步就要坠入黑暗。
“档案局呢?”不是说这里是“后”山吗?
谷丛隐等了半天也不见苏清晚跟上来,他无奈的往回走到他身边,说道:“带身份牌了吗?”
苏清晚点点头。
“那你用身份牌往前面碰一下。”
苏清晚从兜里掏出身份牌,然后将那块玄玉往身前一靠,一扇紧闭的门便出现在山脚。
原来要用身份牌才能找到档案局的门。
“上去吧。”谷丛隐说道。
“好。”
.
谷丛隐和苏清晚一前一后的穿梭在漫山的茶树中,两人隔着不过半臂的距离。苏清晚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突然浮现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自己还在地球上吗?
苏清晚伸手轻轻拂过茶树上那一点点嫩芽,青绿色的新叶在他的指尖微微晃动,显得有些脆弱。
谷丛隐停了下来,看着他的动作轻声说:“会采茶吗?”
苏清晚摇头,他看过别人采茶,动作利落,双手同采。
“手心向下,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嫩茎,轻轻朝上一提,就好了。”谷丛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提下一颗嫩芽。
青绿色的芽被他夹在指尖,还残留着生机。
谷丛隐走近他,将他的手腕抬起来,然后将嫩芽放在他的手心。
“下一次诡事的竹简看了吗?”谷丛隐突然问。
“看了。”
“这次比较复杂。”
“对。”
竹简上记载,夏夷国的太子锦,在大婚前日,一时兴起入山打猎,随后离奇失踪。等到他被人寻到时已经是十日之后。第十一日,他身穿婚服自刎于床前。竹简上缺少的内容正是他始终的这十日所发生的一切。
“你只有成为锦,才能补全档案。”谷丛隐说着示意苏清晚握住手,握住嫩芽上残存的一些生机。
“我成为了锦,行事是不是也要按照他往日的习惯?”苏清晚问道。
“不用刻意以他为行为基准,所有的一切都有定数。”
“这次我能安全回来吗?”
“你要有自信,上一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
苏清晚点点头,拍起马屁的马屁:“那是因为局长让我认识了寂空,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两人都知道这句话掺了多少水分,但是又都装模作样的默认了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所以谷丛隐很自然的回到:“这次只怕是不行了,竹简上记载的人不多,我也猜不到那里有谁可以帮你,没办法把你送到他面前去。”
“局长不是让我要有自信吗?我相信没有别人帮助,我也可以的。”
谷丛隐闻言不再言语,只是转身仰起头看着满山的茶树,过了许久才说:“那便开始采茶吧。”
苏清晚也朝远方望去,谷丛隐应该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后山上的,茶树长得郁郁葱葱。
“再有些花草就好了。”最好是五颜六色的花,再种些枫树,衬点热情的红色,这才是生命该有的多彩。
谷丛隐瞥了眼苏清晚:“花草有四季轮转,茶树万年长青。我不喜欢生命的更迭。”
“可是花盛放过、草繁密过就够了。这世上又哪有什么可以永垂不朽。”苏清晚说道。
“有。”
“什么?”苏清晚看向谷丛隐。
“爱。”短短的一个字,谷丛隐的尾音却拖得很长,带出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苏清晚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抖,他从来没有料想过这种感性的话会从谷丛隐嘴里说出来,他就像是伫立在高处的一座冰雕,应该是没有一点人气的存在,怎么可以说出爱可以永垂不朽这种令人感觉傻得可爱的话呢?
谷丛隐察觉到苏清晚的出神,轻咳一声:“你在想什么?”
苏清晚摇摇头,并未回答,只是按照谷丛隐刚刚教他的方法采起了茶。
他并不觉得和领导讨论情爱观念是一个合适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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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雪的新郎
高耸绵延的山脉之上铺满皑皑白雪。天空中还在下着鹅毛大雪,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苏清晚孤身一人跌跌撞撞的走在及膝的积雪里。
其实不能算走了,他根本抬不动脚,用挪来形容更加合适,要不是因为不动更冷他早就瘫倒在地了。
脚下传来的咯吱咯吱声没有节奏,但是却成了他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背景乐。
太冷了。
苏清晚穿着一身深紫色窄袖短衫和黑色长裤,膝盖上帮着绣满金丝飞莽的护膝,脚上的长靴已经湿透,脚趾也早已冻僵没了知觉。
他现在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下肢早就和脑子一刀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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