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母伸出手,为一双儿女抽了签,随后静静地等着小师傅解签。
小师傅开口便是玄之又玄的佛语,花母面露敬色地跟着探讨了一番。
花映听不懂,觉得有点无聊,眼珠子四处乱转。
小师傅见状,微微一笑,道:“这位女檀越若是觉得乏了,后山有供人歇息的小亭,正是梨花盛开的好景,可以去欣赏一番。”
花映忙眼睛亮亮地看向花母。
花母点头道:“去吧,莫要乱跑,冲撞了人。”
花映连连应下,跟着另一个小师傅往着寒音寺的后山而去。
许是因为在寺庙,必旁处都要安静清幽许多。
四周隐隐有念经的声音,如金石碰撞,带着特殊的韵味。
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座精致的小凉亭,四边梨花洁白绽放,花瓣上还带着将落未落的露珠。
小师傅念了句佛号,“女檀越请,小僧就在不远处,有事可以差人唤我。”
花映施礼道:“多谢。”
她提着裙角,欢快地踏进凉亭欣赏风景。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
看了一会儿后,她估摸着阿娘应该跟僧人说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提步离开。
才走了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姑娘,你的耳坠掉了。”
花映转过头,只见距离他几步的地方站着一个陌生的黑衣青年。
青年的长相很乖巧,带着天然的无害。
见她看过来,冲她晃了晃手中熟悉的珍珠耳坠。
花映抬手摸上耳侧,果然落了一只。
“多谢公子。”她笑着伸出了手。
青年走近,将耳坠放在了她的掌心。
在花映将要合拢掌心的时候,突然发现手里不止多了珍珠耳坠,还多了一枝刚折下来的梨花。
花映“咦”了声。
“很漂亮,”青年低笑道,“恰与姑娘相配。”
原本美丽的花瓣贴着她的手心,好似突然变得烫人起来。
花映眉心轻皱,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忽有人沉声唤道:“玉岭。”
这声音压得略低,却带着很熟悉的味道。
花映抬起头,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裴离。
她今日做了男装打扮,两道弯眉描得深了些,往上微扬,带着几分陌生的英气。
花映口中一声“裴离”还没叫出声,裴离就已经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黑衣青年说:“玉岭,走了。”
玉岭可惜地叹了口气,对花映道:“姑娘,下次再会。”
裴离盯他一眼,冷声说:“没有下次。”
说罢,她就径直离开。
玉岭但笑不语,对花映挥了挥手,紧随其后走远。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花映还是满jsg头雾水。
那人是谁啊?
裴离又怎么这么冷漠?
花映想不通,便暂时放下,随着小师傅重新回到正殿找阿娘。
她将珍珠耳坠重新挂在耳边,至于玉岭折的那枝花,被她留在了凉亭中的桌面上。
-
寒音寺内的隐蔽处。
裴离眸如寒冰,声音冷冽:“玉岭,你今日过分了。”
玉岭含着笑:“哦?”
裴离皱眉道:“我们今日是来做正事的,不是让你游山玩水逗姑娘的。”
裴树最看重名声,因为这多年积累,在北漠已经形成极高的名望。
想要扳倒裴树,自然就要从此处下手。
而最能影响百姓的,便是这赫赫有名的寒音寺。
看她眼中隐有怒色,玉岭不仅没有半分悔意,反而很是新奇地看了她一眼。
“子虚生气,究竟是因为我游山玩水,还是因为我逗姑娘呢?”
裴离说:“没有区别。”
“不,”玉岭道,“区别大了。”
“前者顶多只能是因为你看不惯我散乱的作风,而后者——”
他饶有兴趣地说:“是因为你醋了。”
裴离忽地抬起头,捏紧了拳,眉心皱得更紧:“你胡说什么?”
玉岭见状,了然地轻轻一笑。
“子虚与我在军中都审问过不少探子,不知你对你现在的状态,有没有觉得一丝熟悉?”
他慢声说:“恼羞成怒,掩耳盗铃。”
裴离长睫轻颤,唇动了动,半晌才艰难地道:“你分明知道我和她都是……”
都是女子。
“那又如何。”
玉岭喜欢看戏,戏文里又最爱写这样禁忌的戏码,“谁人规定,男子就该喜欢女子,而女子,又必须非男子不可呢?”
裴离直直地看着他:“世道如此。”
玉岭只是对她勾了下唇,问: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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