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可以不用回答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没有。”晏柠西动了动,翻身背对何欢,将腿蜷了起来。
“跟女孩子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你真想知道?”
晏柠西迅速组织语言,规劝道,“何老师,有些人和感情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重来。你错过的,是一段你避之若浼的过往,连拥有都谈不上,自然也算不得失去。是你亲口说的对她没有任何越界的妄念,她送的礼物你也能做到弃之不顾,所以,你又何必执着不放、自寻苦恼?”
何欢也背对晏柠西,抱住肩膀,艰难地开口:“我为什么执着?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嫉妒。嫉妒你拥有了我不曾拥有过的感情,嫉妒你被她偏爱,也嫉妒,你的勇气……”
“你没有尝过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按在床上强行做.爱的痛苦,没有试过每天睡在一个呼噜声震天的男人身边有多煎熬,也没有被丈夫一家当做炫耀的谈资逢人便讲,更甚者,母亲才入土,就要被只顾自己快活的丈夫缠着履行妻子的义务……”
“他们家给了我物质上的充实,我给了他们虚荣心的满足。结婚前就不是情深似海,结婚后就更不要妄想恩爱有加……”
“我的婚姻,不是最糟糕的,也不是忍无可忍的地步。我越过越难,是因为我有了二心。”
“晏柠西,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她喜欢上的偏偏要是你?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眉目传情对我来说有多残忍?你怎会不知?可你们还是无所顾忌地相爱了……”
听着何欢的哀述,听着何欢的发泄,听着何欢的委屈,晏柠西也情凄意切,但她不认为自己和明柚有错。
她和明柚,都是在彼此单身的前提下向对方靠近的。
而且当初何欢在告诉她明柚是谁,以及明柚对她的“单恋”时,矢口否认了自己对明柚也动过心思。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何欢约她喝下午茶时,也说在婚礼当天就跟明柚划清界限,断绝了往来,不会再回复明柚的任何消息。
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以至于晏柠西信了。可如今看来,显然是何欢所言有“虚”。
与其胡乱揣测,不如直接求证,晏柠西问道:“何老师,其实你也……”喜欢她对吗?
“对不起。”
何欢急忙又道了歉,牙齿打颤,像是极度害怕听到晏柠西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晏晏,你们没有错,是我心胸狭隘,是我贪心不足,是我饮鸩止渴,是我…作茧自缚……”
“别那么说自己。”晏柠西将心比心,转过来轻轻拍抚着何欢的肩,不再逼问她。
“何老师,人生有很多分岔路口,都是容不得鱼和熊掌兼得的。既然我们主动或被迫选择了其中一条路走,不论面对的将是什么,都只能自己买单,咬紧牙关继续往前。不同的路,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收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想知道的跟女孩子谈恋爱的感觉,好,我也可以告诉你。那种感觉,是对两个女人婚姻得不到法律认可、关系得不到亲朋好友支持的沮丧,是害怕耽误她前程害怕到寝食难安,更怕拖累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否认,我和她在谈感情,可我至今都不敢让她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她是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不识人间疾苦。而我只是俗世里的普通人,每日每月每年都在为还债连轴转。”
“何老师,我的痛苦,你的痛苦,不过是千千万万痛苦中的沧海一粟。没有谁比谁痛苦。”
何欢紧闭着双眼,眼泪自眼角滑落。晏柠西说的那些话,句句扎心,且每一句她都懂,所以她才早早地就退缩了,选了自以为会好走一些的那条寻常路。
她没有资格怨天尤人,因为,今天的一切恶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晏晏,你能确定她对你是真心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她接近你,只是为了借此报复我呢?”
“一场好梦。真真假假,都是我赚了。”明柚就是她的梦。
“你是在玩儿火。”
“可递这把火给我的,不是别人。”
……
周六上午还不到十点,江彬就态度诚恳买了一大束红玫瑰来公寓认错道歉,接走了何欢。
吵架的导.火索,是他前晚喝了酒回家,在何欢的强烈要求下洗完澡,出来却不管何欢意愿,酒气熏天地非要拉着她行夫妻之事。
而何欢的母亲,于周三早晨才下葬为安。
江彬得了退伍军人和父母亲的利,在机关单位挂闲职,平日里不务正业,三天两头就约战友喝酒打牌也算了,总体上对何欢不坏,也不会要求她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他在家不讲究,随便吃什么都行,反正白天在外头想吃什么有什么。衣服一般都是机洗,每周也有钟点工来做大扫除。他对何欢最大的需求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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