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岱接过丹药,面有愧色的说:
“这次任性去了魔域,虽然得了机缘突破丹术三品,但也伤的不清,差点丧命。这枚回灵丹便是泽渊向宗门请罪……”
扰龙谈浑浊的眼珠微微倾斜了一下,马上又转回来看着麟岱,嘴上说到:“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你重伤未愈,丹药还是自己留着。泾州第一学府还能少了弟子们丹药?只要有你好好的,太阿宗就不会少丹药。好孩子,你好好养伤,宗门以后还得是你们这些小辈撑着。我们这些老人就不打扰了。”
言罢,他领着还没弄清楚情况的众人就要离开,退到方室门口时,他忽然转头,冷不丁说:
“你这孩子倒是长大了,不似从前木讷。”
麟岱从容应答:
“此次魔界之事将我吓得不轻,心绪被影响了几分,过几日便好了。”
扰龙点点头,背对着麟岱恙远远的说道:
“邓陵钧那小子不老实,你替我除了他正好。不过,做这种事终归名不正言不顺,过段日子宗门大选,老朽给你安排个位子,你帮老朽好好管管这太阿宗……”
麟岱立在原地,目光一凝,嗓音凉如夜泉:
“什么除了他?”
声音在方室里回荡,听着有些阴森森的恐怖。
“哎呀,在老朽面前,大可实话实说。”扰龙谈不理会麟岱的质问,自顾自走远。
“邓陵钧死了,就在清平阁,这事还能是谁做的?”
声音渐远渐弱,麟岱握着那枚回灵丹,目光幽幽如鬼火。
他站了半天,终于平复下心情。
麟岱捡起手边的草叶,心中默念着清心诀。
门口那两个探头探脑的扫洒弟子赶忙上来帮忙,麟岱从前最害怕与人交流,也从不麻烦别人,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刺猬。现在却能大大方方说句“谢了”,便留下一地草药碎屑大步离去。
扰龙谈,长老阁……
麟岱步子加快,一翻身坐上琼牙背上,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非要逼迫他到如此地步吗!
清平阁是麟岱任首席弟子时居住之处,向来简单清静。
可麟岱一进门,就被血腥味冲了一脸。
麟岱正欲进屋查看,却被一行人拦住。
鹿一黎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麟岱不由得苦笑一声,道:
“怎么,你也认定是我杀的邓陵钧?”
鹿一黎摇了摇头。
“你没这个本事。”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话不妥,看了眼面容憔悴的青年,却也没做其他解释。
麟岱尝试推开他,鹿一黎身形未有丝毫动摇。
“让开!”麟岱声音中带了几分怒气。
鹿一黎被吼了一嗓子,没有生气,脸上却带了几分愧疚。
“是我思虑不周”他说,“我会向长老阁解释。”
麟岱感到他有所动摇,趁机推开了他。刚要进屋,就被鹿一黎拉住了一只胳膊。
“放我进去看看吧。”麟岱放软了语气,扭头露出双朦胧的桃花眼。
鹿一黎呵退身后几人,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纯白布料,几根细细的带子,小小薄薄的一片。
麟岱呼吸一紧。
是他的心衣。
麟岱的衣物多由琼牙搓洗,蠢狗一直在学缝补。所以那亵衣下摆处,还用红丝挑了“泽渊”二字。
“邓陵钧怀中发现的。”
迎着青年的目光,鹿一黎给出了回答。
第19章 我生性下贱
“所以呢?”麟岱反问。
“我生性下贱,趋炎附势无所不用其极,求爱不得便怀恨在心?”
鹿一黎抿了抿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话,都是他当初对青年说过的。
两人僵持了半晌,鹿一黎终于放开了手。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那晚我就在你旁边”,他说。
麟岱不理会他,径直往里走。
鹿一黎看着青年的背影,表情苦涩。他喃喃道:
“都怪我,都怪我……”
鹿一黎进屋就看见了几个熟悉面孔,穿封尚也在内,见到他来,安慰似的点点头。
麟岱点头回应,顶着一干人审视的目光,掀开床帐。
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味道古怪的很,除了血腥,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有把刀扎进了喉咙里,让人肺腑生疼。
麟岱经历过更残忍的折磨,面不改色地坐在床沿边,查看邓陵钧的情况。
邓陵钧为何突然暴毙?麟岱也想不清,他即将突破金丹,身边也有许多家传法宝护体,可如今……麟岱看了看他挣裂的虎口。
竟是连本命法器都碎了,死前应该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麟岱忽然想起了师尊的那句“今后不必再见”。
真是一语成谶,他想。在进地府之前,他都不用再见这人了。
“大师兄……”穿封尚拨开人群,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边。
“怎么说?”麟岱问,
穿封尚愣了一会,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
“说是邓陵钧轻薄师兄,师兄反抗时过失杀人。”
麟岱无声苦笑。
“我知道不是大师兄做的。”穿封尚连忙说,“我同鹿师兄已经禀明仙尊,说清了那晚的事,马上还师兄清白!”
麟岱摇了摇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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