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她的眼睛里,我是她的某种寄托。
我不需要朋友,只有孤独的修行。
十六岁那年,我的修为就达到金丹巅峰,扶风灵界从未有过十六岁金丹巅峰的天才。
我满心欢喜望着刚闭关出来的母亲,可她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太慢了,下月跟我和你父亲一起去趟青山宗吧,她说。
青山宗是玄冰剑宗的附属,地处偏僻,母亲为何会去那里?
我不知道,可我也不愿过问。
没有人教过我除了修行以外需要做什么。
......
原来母亲去青山宗只为掩人耳目,在青山宗不远处的秘境前留下家仆,只我与父亲与她一起进了秘境。
她绘出了前往中乘界的复杂隐秘法阵,我并不惊讶。
她此行的目的是带我来到中乘界猎杀妖兽。
仅我自己在扶风灵界修行,终究还是太慢了,只有在与妖兽的搏斗中才能更快突破。
她这样说。
我不知道这里是中乘界什么地方,妖兽都是元婴期,虽然比我强很多,但也不至于把我一击毙命。
母亲带着我在山谷外围徘徊,旁观我与妖兽厮杀,我多次命悬一线,她从未出手相救。
那一次,妖兽的利爪离我的心脏只有一寸距离,父亲想要出手救援,被母亲冷冷一瞥便收了剑,不再看我。
比起我的性命,他更在意母亲的喜怒。
死里逃生的那一刻,我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这世上无人在意我。
我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剑。
我想要活下去,能做的只有不断修行,不断变强,我成功进阶了元婴。
可没想到,山谷外围竟然跑出只出窍期妖兽,父亲为了保护母亲,被妖兽重伤了。
母亲脸上露出慌乱无措的神色,我们带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回了扶风灵界。
回到青山宗路上出了点状况,我第一次见到母亲对一个凡人少年如此刁难。
那少年哪怕面对咄咄逼人的威严,漂亮的眼睛蕴含着雾气,也依旧不卑不亢,一身傲骨不愿低头,于是我开口救了他。
回到家的父亲伤势严重,修养一段时间后终究去世了。
父亲的葬礼结束后,母亲找到我,扶风灵界已经不适合如今我修行。
母亲苍老了许多,望着我时眼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神色,我想她或多或少也在意父亲吧。
我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上境尘界冰霄灵宗现任掌门虞玉仪的亲姐姐。
哪怕我对冰霄灵宗知之甚少,我也知道这身份如何尊贵。
“带着我的信物去,同是冰灵根,你师叔会收你为徒。”
“在他二人的庇护下,你好好修行,必会仙途坦荡。”
她露出怀念的神色,黯然伤神。
“我......已经不配回去了。”
不过在离开扶风灵界前,母亲要我帮他办两件事。
其一是杀死当初追杀她而下界的魔界魔月雷狸,其二就是需要带一件礼物。
母亲赠我一枚情蛊,礼物是那个少年身上带着魔尊的影使。
母亲咬牙切齿,眼里带着深深的恨意,要我拿到影使后把少年碎尸万段。
其实我不愿意用情蛊,太耗费时间。
我更愿意押着少年去冰霄灵宗或者提前杀了少年。
可母亲说魔尊的影使,与那些低等魔修炼制的影使有所不同。
少年随时可能把影使转移给别人,而少年死后,影使也会自己另寻主人。
因为影使是魔尊留在世上的傀儡,落在任何人手中都可能助魔尊解开封印。
母亲觉得,只有我带着才是最保险的。
我如愿以偿骗出少年的影使,可我迟迟不愿前往上境界,也不愿杀他。
情蛊太好用了。
好用到在錊云秘境的山崖下,我以为他会抛弃我,可他毫不犹豫的把我背上来。
在面对敌人时,他舍命为厮杀。
在修遮星森林中,他那样聪明的人,还是头脑发热的为我送剑。
在幻境我骗他入魔时,他愿意与全世界背道而驰,站在我身边。
原来被人在意,如此令人上瘾。
让我想他永远那样含着情意望着我。
………
我浑浑噩噩的从叶家回来,本想和阿樹相约去中乘界,没想到弄巧成拙,被叶夜雨摆了一道。
阿樹如今正在气头上,幸亏他还未猜到我对他下了情蛊。
回到屋内,又撞上从山上赶回府邸,等候多时的母亲。
她听说我迟迟未动身,前来干涉我的决定。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她说。
“我想同鲮浪乘界的宫冉冰,先前往中乘界。”
我当初参加大比,是为接近叶夜雨,找到与他重新交好的机会。
母亲虽然旧时与叶母情谊深厚,可在得知叶母对魔修的态度暧昧后,就不再联系了。
我早已在参加大比前潜入了叶家,在睡梦中的阿樹身上下了情蛊。
母亲并不赞同,她觉得我在浪费时间。
我谎称叶夜雨是元婴期魔修,我想要伺机杀了他和阿樹。
靠着母亲对魔修的厌恶,我成功说服了她。
我根本不想去冰霄灵宗,只想带我的阿樹去中乘界浪迹天涯。
那是母亲的意愿,我背负了十八年,这次想为自己而活。
......
可我没想到阿樹在我身上也下了情蛊。
我不相信!
直到亲眼目睹他想要在传送阵前暗杀我。
是了,若不是情蛊,我怎会生出带一人浪迹天涯的念头。
这本就是我亲自用谎言织的陷阱,我怎会蠢到自投罗网。
我怎会......喜欢他。
阿樹性格睚眦必报,对他而言我的所作所为,足够死一万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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