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实在过于年轻了。
待我挥开捏着下巴的手掌后,青年倒也不恼,饶有兴趣的翻转着掌中的寒光闪闪的银色短匕。
“你叫什么名字?”
炙热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身上,像审讯的囚犯般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而我赤身裸体,狼狈的蹲在祭坛中央,饶是再大胆的人在这视线下也会感到些许羞涩。
“能先给身衣服吗?”
头上冷不丁落下件兽纹锦袍,我急忙裹紧这件外衣,对着青年露出感激之色。
“我叫叶夜笙,你又是谁?”
青年那张好看到心悸的脸缓缓凑近我,把玩着的银匕亦贴近了我的咽喉。
“你的主人。”
我并未躲闪,我没有感知到他对我动了杀意。
他此举倒像是......立威。
“你都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我抿了抿唇,对着俊美青年露出内敛无害的笑容。
“也许......洗衣下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也许什么都不会。
毕竟我一个失忆之人,哪里知道自己曾经都学过什么。
见我未表现出抗拒之态,青年嘴角微微上扬,神色逐渐柔和。
那双漂亮的双瞳荡染在昏暗的火光下,仿佛燃着火焰,灼伤了我的心口,竟令人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热。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仆人。”
仆人?
我微微挑眉,看着他手中巴掌大的短匕,心底嗤笑他的天真。
我不过不知晓此地是何处,也不知晓你的身份,才与你虚与委蛇。
等我找回影使,再教知晓谁是主谁是仆。
我掩了掩身上的衣服,故作无措的从祭坛走出来,凝神打量着他,这才惊觉出他的异常。
青年手上有数道尚未凝固的血痂,单看露出的手腕,不难猜测里衣下的身躯里,定也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因那双眼睛,我先入为主以为他是魔,如今与他共处一室许久,我却丝毫未感知到修士释放的威压。
他身上竟无半点灵力,也无半点魔气。
这双眼睛,莫非是天生如此?
只有灵气匮乏的下灵界,才有修士占据一方,亦有无数王朝迭代,凡人的城邦也数不胜数。
这是魔尊的记忆,或许魔尊年轻时曾是下灵界的人。
我不知道那位尊者活了多少年,但他记忆中的这个地方,恐怕在下灵界早已飞灰湮灭了。
我如今才发觉,眼前的青年似乎很弱,我竟险些被他所欺骗。
他凭借副孱弱的身躯,或许连我都打不赢。
我还未戳破青年的伪装,他忽然眼眸微颤,面色凝重起来,随后转动烛台,打开了密室的结界,准备离开此地。
我自然想要同他一起走,他却蹙眉命令我“你先呆在这里!”
我可以胁迫他带我一起走,可我对此地并不熟悉。
我未察觉出他对我有杀意,犹疑了一下,还是顺了他的心意。
见我如此听话,青年满意的举起烛火,踏上了楼梯离开。
他拿走了此处唯一的光源,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之中,听到他的脚步声缓缓向上走。
脚步又停在了头顶上方,原来这间密室是在地下。
我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上方传来首饰碰撞的清脆声与接踵而来的脚步声。
头顶忽然热闹起来,听声音来的不止一人。
我又听了女人妖媚的讥笑,随后轻蔑的唤了声“殿下。”
“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来的目的,赶快把飞雪宗赐予的玉牌交出来吧。”
飞雪宗?
此宗门三界宗门集录上并未收录,想必是个不入流的门派,可能连元婴修士都未有几个。
这种宗门下灵界中多如牛毛,也就在凡人和低阶修士中会有一些簇拥。
估计连我当初在扶风灵界遇到的宗门都不及。
我凝神静听,上方又传来青年的声音“飞雪宗要收的人是我。”
“褚权煊,你一个已经被废黜的皇子,如今我还唤你一声殿下,也是念着你母亲往日的情分!”
“还想要去飞雪宗?趁早收了你的痴心妄想吧!”
“仙人可知道你母亲原来是魔修吗,他们可有见过你如今这双恶心的眼睛!”
女人的声音刚落,凌乱的脚步声混合着打砸声不绝于耳,像是在搜寻所谓的玉牌。
吵嚷了许久,我又听到一道到男人尖利欣喜的声音“娘娘,玉牌奴找到了!这小畜生藏的可真够隐蔽。”
娘娘......殿下......莫非此地是某个王朝的皇宫?
就在我以为这出闹剧终于落幕,这群人打算离去之时,又听到那女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西奴,今日既然来都来了,便再好好给咱们这位殿下驱驱魔秽吧。”
长鞭破空的声音一道比一道刺耳,青年隐忍的闷哼声也愈加微弱。
直到脚步声消失,上方又恢复了平静。
我在密室中等了许久,青年也有没有下来接我,我能在黑暗中顺着阶梯爬了出去。
他的衣服早已被长鞭抽烂,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我差点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我不由想起初遇叶夜雨的时候,他也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不知道我那位便宜弟弟,如今还活着没?
他修为有没有突破元婴,我给他下的蛊虫还有没有用......
我的储物袋中,可还装着为他洗经伐髓的灵植呢。
见青年如此,我心底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我把昏迷的他扶到床上,在屋里翻找到许久,才找的一些伤药,便撕开衣服为他上了些药。
他的伤势严重,需要慢慢修养,这些药不过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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