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站起身,褚权煊过来搀扶我,我便立马瘫倒在他身上,神情带着幸灾乐祸。
“估摸着......这儿是通往我家。”
“你是引魔之体,幽圣就算夺舍成功,也免不了被其他修士追杀,她既然敢夺舍你,就一定想好了退路。”
“她十有八九要去魔界。”
幻境就算是要编造,也要从魔尊记忆中的经历编造吧,不可能造出来子虚乌有的东西。
传送阵出现在此处,应该是在魔尊的记忆中,它确实真实存在。
幽圣没有夺舍成功,反而被反杀,所以现实世界中的褚权煊,年轻时就是靠此处的传送阵前往魔界的吗?
“我不会前往魔界,可上面有幽圣布下的天罗地网,或许她找不到我们,就会想到此处。”
“阿笙......你走吧,留下来是等死。”
“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且不论幻境中有没有魔界,就是有,虞玉仪不在,褚权煊也不去,我去魔界干什么?嫌命长了。
刚说完,明显感觉到依靠的身体一僵“你不是想回魔界?”
“褚权煊,你别乱晃,我头晕。”
“想啊......想跟你一起去。”
我收敛起幸灾乐祸,万分不解的看着他“都生死关头了,有什么比性命重要?”
你都活得这么惨了,怎就不愿到魔界做一名魔修呢?
这次我跟褚权煊估计是必死无疑了,或许弄清楚他不愿入魔的心结,对下次重来会有帮助。
我与褚权煊一起坐在地上,褚权煊的目光凝视着我,生来便带着几分杀气的血眸却温柔的有些过分。
我望着这双眼睛,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紧紧攥在手心里,呼吸都带着钝疼。
我若无其事的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为什么好像我以前见过这种目光,竟会有些想哭。
是因为以前在这种目光下,发生过不太愉快的事情吗?
以至于再次见到这种眼神,还是能感觉到心底疼的厉害。
“我的母亲,是褚家最后的血脉,她一直隐居山林,本想孤独终老,把诅咒带进坟墓。”
“或许,只有褚家最后一人死绝,诅咒才会消失。”
“可她......却生了你。”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人。”
“是皇帝吗?”
“她遇到那人时,那人还是皇子,被南庆王朝追杀,母亲救了他。”
“那时母亲的眼睛被她用一种术法隐藏,那人对母亲一见钟情,把母亲接进来王府。”
“母亲虽是平民,那人仍力排众人异立她为王妃,并当众立誓此生只会娶她一人。”
“后来呢?”
“后来那人竟阴差阳错的称帝了,我是他的第一位皇子,自然备受瞩目。”
皇帝曾经对褚权煊的母亲如此珍视,褚权煊作为皇子怕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后来他母亲去世,一朝跌落神坛,被人欺凌,又是何等绝望?
如此,竟也能忍下来不入魔。
“从记事起,我便知道自己是被诅咒之人,母亲不仅教会了我隐藏眼睛的方法,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也包括血祭吗?还是说这东西是褚权煊自己摸索学会的。
“后来那人信守誓言,没有封一妃,诺大的后宫只有皇后。”
“可他对母亲越来越冷淡,再后来母亲才知道,早在王府她怀有身孕之时那人便与她的丫鬟勾搭在了一起。”
“那个丫鬟便是如今的良妃。”
“那人早就有了许多情人,他没有废掉母亲,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誓言是众目睽睽之下立下的。”
“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因为她眼睛暴露了。”
“母亲见到良妃与那人......因而入魔。”
原来如此,对于下灵界之人而言,铲除魔修自然比脸面重要,皇帝估计也巴不得如此。
“那时我在边界与南庆交战,母亲虽然入魔,却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等我回来时,母亲就躺在宫殿里。”
褚权煊声音顿许久住,努力克制着自己,嗓音仍有些哽咽“我永远忘不了,母亲颤抖的掐着我的手,最后唤我名字的样子。”
“她到死都不恨那人!却恨她自己,恨她不该入世!”
“她求我不要杀了那人,求我离开皇宫,求我永远不要入魔,不要再把血脉流传下去。”
“这是......母亲的遗愿。”
原来是遗愿啊。
所以褚权煊才会使用血祭来报复那些人,才不愿自己入魔。
我的呼吸愈加困难,每次说话都要喘一口气,却也抵不过真相的沉重。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执念,留给自己的儿子呢?
以至于褚权煊成为魔尊后的几百年,还因这扎根于心底,没有达成的所谓执念,被虞玉仪利用封印在此地,反复折磨。
“褚权煊,你可真会自作聪明,若她还活着......”
“见你这番模样,可能会觉得是自己瞎了眼,竟喜欢上一头畜生,恨自己入魔后没有屠了那狗皇帝了吧。”
我这样说,他会不会好受一点?
“褚权煊......”
“我有一个朋友,他跟你一样被迫做了不愿做的事,他很后悔。”
“他总是想,若能重来就好了,他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沉迷于幻想之中。”
“可发生过的一切......早已无法改变。”
“你说的这位朋友,也是你的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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