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晏星河的心中，余清衡似乎永远无所不能，什么事情都好似在他的掌握中一般，而他的眼眸虽然已经变成了血腥的红，可他仍旧能从其中窥见如往常般的温柔坚定的神色，让晏星河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
可晏星河思来想去，最终也只是轻轻地枕在余清衡的肩上，有些低沉地说：“师尊，如果您要走的话，那就把我也带走吧。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想自己独自一人出去面对世间的险恶，因为你足够强大，也足够自信，总觉得自己能够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上活下来……我知道冰原中的沉睡也是您一手策划，您在梦里问过我，想不想您醒来，又是否愿意面对您醒来后不得不面对的悲伤结局。”
余清衡看着这个虚弱得有些过分的小孩，想要说的话终究是堵在喉咙里没说出口。沉默片刻，余清衡也只是淡淡道：“如果你想要我醒来，我就会醒来——所以，我现在醒过来了。”
晏星河低叹一声，像是在说“真好”，又像是在说“真难过”，可话语在口中滚了几圈，最后也只是几近恳求般对余清衡道：“所以，带我走吧。失去一位掌门后的开阳再无法容纳您和我，开阳的确能够保护我一时，但它却要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代价来偿还这一时的罪业……我并不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所以不管怎么样，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开阳，不管是或者还是死去——我都想跟着您走。”他抿了抿干裂的唇，又缓慢而带着些许希冀地重复了一句，“所以，请带我一起走吧。”
余清衡并不看他，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只淡淡地，问：“你想再去看一眼沈青烟么？”
晏星河便说，“好”。
余清衡先是带着他回到无邪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他对这种需要细致处理的事情好像一直都做得不太好，虽然他动作已经尽量温柔，心思也尽量细腻，但很多时候都会无意地触到晏星河身上的其他伤口，让他整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因疼痛而战栗。
晏星河从来不喊疼，也不制止他的动作，只一直乖巧地垂着头，任由余清衡摆弄。
余清衡抬头看着他，问他：“疼吗？”
晏星河抿了抿唇，半垂着眼，说：“不太疼。”
余清衡便将手里的绷带缠得紧了些，果真听到面前这人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余清衡道：“明明就疼，为什么说不疼？”
晏星河低低地笑，道：“因为再疼也不会像前些时日那般疼了，只要师尊在我身边，我就会其实觉得一切都好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
“……”余清衡默默地看着他，他眼中真挚而热烈的感情险些将自己烫伤。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起身，又朝着晏星河伸出手，和他说“我带你去看沈青烟”。
晏星河便顺从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掌中。
余清衡的手有一点冷，好像是冬日里手脚露在棉被外忘了盖起来的人。
晏星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明媚的窗外——现在分明是夏日。
他没有多说，只跟着余清衡走下无邪峰，走上鲜有人迹的小道，掠过一座又一座山峰，最终来到了那处葬着沈青烟的坟冢。
那块镌刻着沈青烟生平姓名的石碑显得很新，和一旁排列着的古老坟墓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沈青烟是什么时候入了葬的，只是能猜想到像现在这样艰难的时候，任是一派掌门，想必葬礼也不会隆重到哪里去，或许只有平日亲近的几人，简单的陪葬品，再加上门中弟子一点不知是真是假的泪水，便匆匆忙忙地将这鲜活的人埋葬起来。
但好歹沈青烟还是同以前为开阳做过杰出贡献的前辈们一同葬在了一起，也算不辜负他为开阳、为天下的一片赤诚之心。
晏星河沉默地跪在沈青烟的墓前，朝着这位他敬重爱戴的掌门沉重而认真地叩首。
余清衡却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坟冢。
已经入了魔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在沈青烟的墓前诉说呢？
晏星河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撑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而后看向余清衡。
在昏暗之中，他的梦中曾有三人来过——一个是他的阿姐，一个是沈青烟，还有一个则是余清衡。而前两个人都或早或晚地离开了他，他现在看着余清衡，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要被人抛下，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余清衡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对他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晏星河眼神微动，满怀期待地问：“一定吗？”
余清衡点点头，道：“一定。”
他伸手握住晏星河的手，十指紧握，扣得很紧很紧——似乎就像他自己所承诺的那般，不会放开晏星河的手，也不会离开他。不管世事再艰难，他都会和他一同面对。无畏将来，无惧生死。
晏星河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好像真的相信了一样。
当天晚上，他们如久别重逢的爱侣一般拥抱、亲吻、痴缠，晏星河一反常态地在余清衡的肩膀上又啃又咬，直在那白皙的皮肉上留下无数显眼的红痕，余清衡也好似发了疯般摁着他使劲顶撞，几近将人做到窒息后才稍稍收敛几分，结果二人发泄了好几次，在对视后仍旧会不约而同地滚在一起，似要将这段时间缺了的缠绵都补回来般。
晏星河一向是很乖的，不管是在日常还是在床上，余清衡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可是今夜的他显得很是叛逆，又好几次他甚至要将余清衡扑倒，用自己硬挺的东西去撞余清衡的股缝，而最终结果自然是被更疯的余清衡抓住手臂压回来更加不余遗力地惩罚。
“呜……”晏星河咬着牙，又爽又痛，最终忍不住哭出声来。
余清衡停了停动作，让他能够从几近崩溃的快感中缓过神来，又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嘴唇，以无声的方式去安慰他。
结果晏星河抓着他的手臂，眼泪流得更凶。
余清衡亲了两下，早已混沌的心脏被他这撒娇似的哭闹勾得更疯，他心里疼惜，下身却更硬，没忍两下就又抱着人颠簸起来。
216/299 首页 上一页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