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晏星河看样子可就比他差多了——他本就是被瑶华压在身下,磕着碰着还是他首当其冲,现下滚进花圃里沾了一身的花瓣草叶,看上去好不可怜。
“师、师兄,”瑶华小心翼翼地晃了他一下,问,“你没事吧?”
“呃……”晏星河有些吃痛地叫了一声,本就没好全的伤口经此一事更为难过,他感受到自己的背脊后好像有些湿湿黏黏的东西溢出来了,直觉告诉他那应当是自己的伤口又崩裂开来了,但看着眼前瑶华担忧愧疚的神色,晏星河也只是抿了唇,将所有苦痛都咽下去,躺了会儿后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和瑶华身上的泥土,又掺着他站起来。
瑶华没得回应,还是有些担心,他欲开口再细细地问,却见晏星河神色难看,像是连开口都觉得费劲,便立刻敛了自己想要好好问问题的心思,却不由分说地去拆晏星河的衣物。
晏星河被他这唐突不已的举动吓一跳,若是平常人家,早就要以为他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在这偏僻之地行不轨之事。晏星河心里虽知晓瑶华是担心自己,可现下仍旧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物不让他动,而他捂得越是严实,瑶华心里就越发不安,他也尝试过好好地和晏星河说清个轻重缓急来,可晏星河却怎么说都不肯,让瑶华更是难受。
“师兄,得罪了。”此话一出,瑶华便立刻扣了晏星河的手腕,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惊诧眼神下将人扣在了杂乱的花圃上。
晏星河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难堪起来,他几乎气红了一张脸,膝盖狠狠地顶着瑶华的大腿想让他离开,可瑶华伤的是腿又不是手,纵使晏星河挣扎得再厉害,他手上的力气仍是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瑶华!”晏星河气极地叫他,瑶华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用了强硬的灵力来镇住他,而晏星河也从一开始的生气变为慌张,他试着和瑶华商量道,“瑶华、瑶华,别看了行不行?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瑶华皱了皱眉,手上因为他这话动作一顿,但仍然不容拒绝地褪去了他的外衣,又将他像翻煎饼一样整个人都翻了过来,果不其然看到白色里衣上晕出的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也叫没事吗?”瑶华生气地将他的上衣掀开,晏星河浑身一颤,挣扎的动作也在瑶华掀开自己最后一层蔽体的衣物时停了下来。
随后则是长久得犹如死寂般的沉默。
瑶华默默地松开了钳制住要星河的灵力禁锢,晏星河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物的手指止不住地颤,像是一个刚刚被亲爱的主人抛弃的小狗,看样子既可怜又狼狈。
瑶华低了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道歉完后,他用余光看到晏星河整个人都抖了抖,又在愧疚之余猝不及防地被人狠狠地抓住手臂,瑶华看见晏星河红着眼眶扬起手,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等到晏星河的巴掌落下。
晏星河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松开了瑶华,慢慢地扶着墙壁站起来,瑶华也急忙跟着他站起来,只可惜他的腿还受着伤,在灵力还不足以御剑飞行的情况下也能一蹦一跳地跟着晏星河,一边喊着晏星河一边说他错了,在尝试了几次只用一只腿爬上山坡没能成功后,他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还插着些许花叶的头发,看着晏星河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气。
“上来吧。”不知何时,晏星河又从山坡上探出了头,朝他伸出一只手。
“师兄!”瑶华惊喜地看了他一眼,忙不迭地握住晏星河的手,但尽管有一个人帮助自己,瑶华也还是爬得很吃力,好不容易上来了,他便登时瘫倒在地上,仰躺着看着晏星河,唏嘘道,“太好了,师兄——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晏星河坐在他旁边,默默地说:“不会的。”
瑶华便开怀地笑,又亲昵地拉住他手晃了晃,道:“那就好……”他悄悄地,在晏星河不曾察觉到的时候,偷偷地将自己的小指和晏星河的小指勾了一起——尽管那在外表看上去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牵手动作而已。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瑶华在心里小声地念,“骗了就是……”
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结果根本没有想到合适的惩罚,于是瑶华轻叹一声,决定暂且按下,等以后想好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看到什么了呢╮(╯▽╰)╭当然是一大片师尊种的果子啦!】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霞鹜(师尊行踪难觅,摇镜暗寻秘法)
余清衡也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天枢派的人还当真不曾找上门来,而放出的千百只灵鸽,也没有一只传回一星半点关于余清衡的消息。
晏星河伸出手,让一只灵鸽落于自己的手臂之上,只见其腿上的纸条所展开的灵力视野依旧是空空如也,别说是余清衡的踪迹了,甚至连这人半点相关的消息都没传回来。
晏星河轻叹一声,将纸条悄无声息地燃了,又默默地想,以余清衡的本领,若真的想藏起来再不见人,只怕世上也没有几人能找出他的踪迹。
“啾——”手里的鸽子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轻巧地飞出了窗外,晏星河怔怔地看着灵鸽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抬起手来摸向自己的脖颈。
这处地方曾有一个鲜明的吻痕,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现在只剩下淡淡的一片粉红,若不凑近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晏星河半垂下眼,失落而疲惫地坐在桌边,翻开又一页晦涩难懂的书籍,希望能在这古书中寻找到一些关于如何解除身上魔气的办法——他并不是为了自己,他知道,魔神住在他的心里,除非他死,否则魔神不可能消失;但余清衡只是一时误入歧途而已,他没有魔神的魂魄,亦没有入魔之人那般穷凶极恶的性格,也许,也许就能找到一个适合的方法,将他的师尊从悬崖的边缘拉回来呢?
晏星河抱着些许希冀地想。
他曾经最不喜看这类晦涩的书籍,以往的日子里总是有一个余清衡扣了他的手,告诉他不爱看就不看——他也还未到看这类书的年纪,道是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应当好好享受为数不多的韶华才是。结果现在余清衡走得突然,他也好像被迫一夕之间就要长大,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个人会将他看做是孩子,告诉他不必扛起那些不属于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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