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
“我没事。”谢无尘喘了口气,望向对面的人。他在夕误手底下没过三招,但一点伤都没受,反而是夕误挨了他一招。姜宁捏碎阵盘,雪白的流光又一次蔓延而出。夕误面色不变,冷淡得像无心无情的雕塑,手中印记飞快结成。
白虎!
仿佛为了报复姜宁方才以阵石阻拦朱雀一般,白虎应召踏向阵石,阵法轰然一颤,就在几不可查的停滞之中,第三只神兽在夕误背后凝成。
“我……”姜宁显然有些烦躁了,声音里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到底想怎么样!”
落阵受阻,阵局的力量大幅受损,要硬抗三只神兽的攻击,几乎没有可能。
姜宁有所顾虑,动手碍手碍脚,夕误却愈发狠厉,三只神兽已出,谢无尘与他近身的交战简直就是儿戏!
姜宁将谢无尘护在身后,塞给他两道护身的阵盘。
姜宁不确定谢无尘天分如何,但白知秋和夕误同时选定了他,那他绝对不会逊于任何一人。若是今日折在这里,白知秋就得将所有人都剁了丢山顶湖里喂鱼!
青龙游走,圈禁出自己的领地,生生将受损的阵局卡在一个范围内。
夕误抬手,显然要一举搅碎所有阵法。
谢无尘再次欺身而上,紧敛的扇刃间赫然是几簇被藏起的银针。
“看着。”夕误被迫转了动作,轻声一叹,脚下步法诡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躲过暗器,翻身落地,短匕划过胸膛,扬起一簇血花。
谢无尘恍如不觉,借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右手一抓!
灵流涌起,破阵后四窜的灵力再次汇聚起来,以雷符为引,悍然劈出。
夕误避无可避,闷声一哼,向后退了两步。
姜宁一把将谢无尘接回,见鲜血瞬间染红衣襟,肝胆俱震。
借着方才争取出的时间,阵局已经整个铺展出去,重重攻击之下,左支右绌的人换做了夕误。谢无尘摇头,知道只是皮肉伤,草草掐诀止了血,退到姜宁身边。
天光黯淡,沉沉地压在心头,衬得神兽虚影更加瑰丽。姜宁扶住不住喘息的谢无尘,低声道:“听我说。”
“什么?”
“那柄匕首我见过,”姜宁眼底满是忌惮,“据说是仙门传下来的旧物,真伤了人,不会只是皮肉伤,这里还是幻境。”
他们依然被困在两座阵局中!
“但我落在先生身上的伤……”
那道雷同样落在了夕误肩上,他所受的伤是实打实的。
“仙门中有一种阵法,多称‘生死局’,阵主可以为其中一方加码。但无论如何,只有一方可以活着出去。”姜宁面沉似水,“除非杀死阵主……”
不然无解。
所以夕误最开始下手招招夺命,转瞬就废了姜宁多道护阵。
夕误不是白知秋那种会因为其他人而束手束脚的人,他从不在意为达成目的会牺牲什么。
现在的架势,分明是想先解决掉他们两个,再去解决阵主。
姜宁一拳狠狠砸向地面!
“这怎么破阵!阵主在哪边都不确定!”
谢无尘默然片刻:“我能过去吗?”
“你别冒险。”姜宁猝然否认,“阵主实力我们根本不了解!”
谢无尘扣着剑柄,眼底如冰雪霜寒。
阵局已经到了极限,在新一道攻击与神兽虚影轰然相撞时,阵石终于再承受不住,“咔嚓”一声轻响。
夕误根本不给任何弥补的机会,青龙长尾扫出,彻底绞碎阵局。
最后一道虚影终于在他身后凝成。
威压浩瀚,夕误站在正中,眸光低敛,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高高在上。姜宁喉结一滚,哑声:“四方取象,神兽居然真的可以聚齐……”
三界隔绝后,向天借法变得难上加难。有的修习卜术的弟子,一生未必借的出一只神兽。饶是余寅,想要借出三只,都会被耗得心力枯竭。
四象齐聚,天地失色。
阵石接连破碎,扬起一地碎屑。但姜宁已经没有余力去维持它们了,连护阵都在威压掀起的狂澜中摇摇欲坠。
夕误在他放大的瞳孔中,不容置疑地抬起手。
苍龙,白虎,朱雀,龟蛇。
铮然一声响动,四道虚影合为一道,轰然撞上结界。结界犹如通透的琉璃,一寸一寸碎裂,满目裂痕。
虚影之后的人影抬起脚,一步一步走过来。
千钧一刹,姜宁猛然将谢无尘推出结界,咬牙撑起又一道护阵,直直撞向虚影。
“别!”谢无尘心头一寒。
背后之人太歹毒了,无论是谁折在这里,对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学宫,打击都是致命的。
而且,离开齐郡后,白知秋就在日益虚弱。万象天封禁大阵再受重创,恐怕连白知秋都得搭进去。
“纯属混账,要我们全陪葬,是不是?”余寅忽而在谢无尘身后冒头,嬉笑道。
只是他毫不犹豫将手中玉简丢出去时,毫无笑意。
两道与夕误所召神兽一模一样的虚影同时冲出,越过姜宁,与四象对上。过于强大的灵光相遇,炸得谢无尘睁不开眼。
而今几乎站在仙道顶端的几个人斗法,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
有余寅添手,姜宁终于与夕误打了个持衡。狂风卷过,掀翻屋顶,“吱呀”乱响中,屋舍终于不堪重负,齐刷刷倒塌。
“自不量力。”夕误侧身躲过瓢泼砸来的碎石,虚虚在空中借了一把力,短匕寒光乍闪,黑红的咒印在其上密密麻麻浮现出来。
谢无尘咬牙,剑光霎时划开昏暗的天幕,姜宁双手一扣,与余寅同时后撤。
虚影卷着狂风从他们头顶呼啸掀过,掠过清亮的剑光,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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