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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GL百合)——三钱十五克

时间:2023-05-28 09:18:38  作者:三钱十五克
  “二小姐……”一旁看着的几个女佣有意出声阻拦,偏偏孩子们那一副副渴望的神情实在让人心生不忍,最后只有一咬牙偏过头去装作看不见。“吃完了随着小翠去洗洗脸,万一被大太太瞧见,少不了我们的一顿骂。”
  糕点被几个孩子顷刻之间瓜分干净,玉棠立身拍拍手,对那女佣说道:“领他们玩小心别磕了碰了的,那露台和水池别叫他们挨得太近。还有,把这收拾了。”说完,她用鞋跟在那用炭笔画出的方格上跺了两下脚,眼见孩子们在亭子里排排坐下,那一张张带笑的侧脸不禁令人心神愉悦。
  书本翻到下一页,起风了,熏风拂过人面和窗帘,扫过床旁还未束好的帷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在这安静温暖的午后,一切都显得很温柔。玉棠换了个姿势坐着,一抬眼便瞥见了五斗橱上的一颗水晶珠。这原是……二太太屋里的。房门微响,春莺走了进来,打断了她渐渐飘远的思绪。
  “春莺,把我买的那本杂志拿来。”
  那是和春闻晚报同期刊出的,是一类女性杂志,多是登载些时下流行的服装款式、新兴妆容、情感故事,每期会请一位女明星拍几张照片来当杂志封面,还会简单说下,有关国外好莱坞的女明星的一些时尚穿搭技巧。
  她翻到某页停了下来,唤来春莺:“这件月白手剪绡塔夫绸的不错,下月大太太问起,你就把这报上去。”
  “上次那件雪青芝地纱的呢?小姐不要了?”玉棠颦眉回想下,知道她说的是那件斜襟元宝领的旗衫,两者一比较,她还是选了这件,心想着刚好配她那套翠玉头面。
  “不,就这件,”她撂下杂志望向窗外,忽有一事冒上心头,遂开口道,“玉芸呢?可在老太太那儿?”
  春莺摇摇头,正要说话,就听房门外传进几下叩门声。春莺止住话头和玉棠走去,拉开门一看,原是席三爷。
  “父亲。”
  她侧身请席三爷进来,命春莺倒茶。席三爷进房,环顾一遍周遭,目光在书案上逗留片刻,随后一撩衣摆坐下抿口茶水。这位三老爷身量不高,皮肤略黑,一张连环画里标准的国字脸,大眼睛,鹰钩鼻,穿件黑底卍花式样的印度绸长衫,说话前总爱重重地咳嗽两声。
  “父亲上海那边的事情都办完了?”
  “嗯,也没什么大事。”他说,“又在屋里看书了?”
  玉棠低首目视对方胸前的盘纽,两只手在桌下悄悄攥紧,轻点下头没有否认。
  “一个女孩子,看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又不能报效祖国,继承家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父亲说的是。”
  “知道就好。一会儿叫春莺把这些都收拾了,没事学学钢琴、绣个花还不够你玩的?”
  一杯茶见了底,春莺瞧见了立即上前续上新茶,淡黄色的茶水注满瓷杯。她顺着那茶壶上绘出的鲤鱼往后看,花苞上停着一只绿蜻蜓,豆大的黑眼,细长轻盈的身体,尾部和双翅却被他放在瓷杯旁的手臂遮住。
  “你母亲和我说了,绸缎庄的那位马少爷想约你去听戏,有几回了。我看了照片觉着不错,怎么不喜欢?”
  玉棠轻声道:“没有不喜欢,只是……”
  “既然喜欢,下午就应了人家的约。”她对父亲说不出“不”字,连犹豫都不可以。耳上的坠子随她点头的动作胡乱晃动起来,轻轻打在她面颊上,却令人忽略不得。门重新关上,那句话里含有的重量不容置辩,似乎还在这房里停留,久久不曾散去。
  春莺打开了香炉的盖子,空气里的百合香一下子浓了起来,她放开的手掌重握成拳。开了窗子,这味道也有点使人呼吸不过来。
  黄包车还是停在上次那个戏园子门口,她刚下了车,便有一男人从旁边窜出来,用脸上的肥肉堆出一个笑,打扮得油头粉面,头发因抹了太多发胶,以至于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油腻,穿件粉色西服,打一条绿色格纹领带,里面竟配身黑色长衫。
  “席二小姐午安啊。”他的手握住玉棠的手,油腻湿滑的触感,引得人生理和心理上都不舒服。对方低下头作势要亲吻玉棠的手背,本就矮胖的身材再做这动作,那就不止是可笑了。
  玉棠笑着抽回了手,抬脚往前走去,“不知马少爷要请我听哪出戏呢?”
  马少爷呲牙一笑,说道:“席二小姐,你还是这样漂亮。我听说你最爱那四大名剧,就想着干脆包场了,让你从西厢记一直听到桃花扇!”
  “对了!”他费力跑了两步,挡在玉棠前面,“席二小姐,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你不是最喜中西合璧嘛!你看看我这身够中西文化的结合吗?”
  “这怎么说呢?”玉棠挥起团扇掩住自己半边脸,想了想回道,“你突破了我对你的想象,往大了说是突破了人类的想象,你的穿着打扮很新颖、奇妙、有创新,这放在我或者别人身上是万万不敢的。你不必怕有人效仿,你就是一个成语的标准示例,但要说出是哪个的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的衣品很好地融入到自己的骨肉里,成就了一番新风格。你这就是独一无二的。”
  马少爷听了这评价,激动得脸部充血,涨成了猪肝色,鼻翅呼哧呼哧吹着风,双眼冒出兴奋的光,抓住玉棠的衣袖说不出一句话来。玉棠用扇柄敲敲他的手指,待他松开手后,一个侧身快步走进戏园。
  四下里一人没有,就连端茶递水的跑堂都避到楼后,打着电灯的戏台静得可怕。玉棠和春莺才坐下,后面的马少爷便追了上来,嬉皮笑脸说了一堆废话,他见玉棠脸上的笑淡去了不少,慌忙挥手示意曲剧开场。
  一场熟悉的配乐奏起,但见台上缓缓走出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先是几句念白,再有后来张珙那段唱词。玉棠屏住呼吸看扮作张珙的戏子,是另一人。她呼出口浊气,心下顿觉可惜,是可惜那人不是兰杏?还是可惜这戏旁总有只苍蝇嗡嗡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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