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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GL百合)——三钱十五克

时间:2023-05-28 09:18:38  作者:三钱十五克
  回去前儿席氏到果摊买了斤两水果,红通通的果子很是新鲜,想买来讨几个姑娘喜欢。一问知要四个铜板。席氏便伸出那条白花花的胳膊到摊前,抓起这个来捏捏拿起那个来问问,一通白话把小贩说得无言可对。
  离了那货摊,席氏把紫翡翠镯子重新戴回腕上,边摩挲着边喃喃自语:“过那条街再买条鱼,你哥哥爱吃。”
  “这些事有佣人去做,你安心看管淼淼她们吧。”
  “有几道上海菜他是吃惯了的,底下人谁会做?再者说跟他去上海那几年就做惯了。”她垂下手,衣袖掩住了镯子随着手轻轻摆动。
  玉棠放慢脚步落在她身后远远看着。一别经年,这个女人乍看之下似变了个模样,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利落和难言的韵味。若不去注意她的腿脚,她也就和当年那个大家闺秀愈行愈远了。
  她一手挎着果篮一手使帕子揩汗,瘦削的两肩搭着几绺黑发,微风撩起她的裙衫,裹紧腰身沙沙擦过手背。她们之间已有段距离了,直到那双裙下的小脚闯入她的视线。
  席氏在街上踩着碎步匆匆行走。旁人迈出的一步她需要走四五步才抵上。她夹烟的手指,吐出烟圈的嘴,一笑就弯成月牙的眼和那一口小城乡音,那样的她与这双脚太违和了。
  她买完菜停在街角回身朝玉棠招手,日阳流过她的上身向南边斜过,那双脚藏在裙底只露出两个尖尖儿。
  玉棠应了一声快步走去,此刻她忽忆起与嫂子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小小的一个人,被这儿那儿的全身裹满红,头上戴了太多首饰,压酸了脖颈,静默地坐在床边。她和玉芸悄悄靠过去,掀起盖头一角,一张巴掌大的白净脸皮搓了胭脂红扑扑的,眉眼低垂,乖顺可人。
  “你多大了?”她问新娘子。
  新娘子抬起头,瞥她一眼轻声答道:“十五。”
  “十五?!那你不就是和我姐姐一般大?”
  新娘子没说话只轻轻点头。
  “你怎么就嫁人了呢?你这还是上学念书的年纪啊。”
  “我没上过学。”新娘子道。
  “你怎么会没上过学呢?人人都要上学的啊。”
  新娘子盯着自己的红裙子摇了摇头。
  “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家人供不起你读书?”玉棠拧下她的胳膊被她一侧身躲了去。
  “都不是。”
  “都不是的话怎么只你一人不许读书?”话一出口玉芸便想到了答案,她用力拍掌说道,“哦,我晓得了,是和我们两个一样的原因吧。就因为是女孩子,所以不可以读书写字,要像妈妈姨妈那辈人一样只学绣花做菜缝衣服。”
  “玉芸,你话太多了。”
  “多吗?我还有好多没说完呢。我们俩以后是要叫你嫂子了?你看起来这么小……”
  “玉芸。”她忍不住叫停妹妹把人拉出了屋。
  “她才十五,和你一般的年纪。大哥都二十有一了。”玉芸压低声音继续说,“你瞧见她的脚了没,怪不得是教人背下轿来的。”
  嫂子啊。玉棠走在她旁边想起了一件事。
  “嫂子,你娘家姓什么啊?”换了新裙子的玉芸扑进她怀里好奇地问道。
  “我娘家?姓石。石头的石。”
  “真好啊,就是可惜你来到我们家了也只能被叫席氏、席石氏或者媳妇。”
  “为什么女人要被冠以父姓和夫姓呢?明明是母亲生养的我们啊。母亲生的孩子为什么要随父姓呢?为什么女人嫁了人后又要随夫姓?这样一代又一代,女人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吗?还是说一直都是他们的附属品?”
  “映蓉。”玉棠忽然唤了一声嫂子的名字。
  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迟疑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玉棠问她。
  “没什么。母亲走了之后再没人叫我的名字了,你突然一说,我还以为你在喊别人。”
  “席铉他一般都叫你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映蓉笑着回忆下,“他叫我太太,席太太。我的名字大概以后连我自己都会忘记吧?映蓉是我母亲给我起的名字,父亲他们啊只给哥哥弟弟们取名字的。”
  “你母亲姓什么?”
  “说起来,我完全不知道了。或许她自己也早忘了吧。”
 
 
第33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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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她能出来吗,园里那么多事情。思来想去她再次对着镜子露出笑容,“别唱戏了,喝茶去。”她愿意喝吗?愿意同自己一块儿喝?
  那就干脆点,直接对她说“陪我一起去喝杯茶”。万一她拒绝了说忙得走不开就赖在那里等她完活好了,左碍不着她忙右不怕她跑,岂不一举两得?可怕就怕在惹她烦心了怎么办?
  揣摩一个人的心思需费掉多少心神?这般苦得发涩的滋味她都欢喜地细细品尝。
  某一日她撑伞去了济安寺,站在大雄宝殿外面瞧里头拜佛的人们。两个女人像是婆媳,跪在蒲团上进香,一老一少脸上尽是泪痕。香案旁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娃娃,吮吸着手指好奇地左右张望。女人拜完佛先是扶起婆婆后抱起儿子向功德箱里捐了几枚铜币,铜币掉进箱子发出一两声闷音。
  玉棠朝旁边侧过身好让这三人过去,女人前脚踏出门槛凑巧抬眼与她来了个对视。她看样子和玉棠差不多大,裹着头巾的发丝却有一些已染了白霜,不是那么彻底,只涂了发根从蓝花的头巾下抻长了身体飞舞着擦过雨滴。
  “女施主,雨大了进来避避雨吧。”
  女人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孩子,同婆婆小跑着出了寺门。那样长的山路,泥泞的地面,天公从来不做美。她把伞立在墙角,收紧外衣看了看宝座上微阖双眼的释迦牟尼,香案上点着蜡,摇曳的烛光笼了祂半个身体,使那铜铸的外身在这样阴沉的日子里也能发出一二分黄金的颜色,似乎又是慈悲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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