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鼻子嗡嗡地:“你骗我。”
“骗你作甚?人生一世不过无尽轮回的一小程,从今后你见到的花也好,叶也好,某个活物也好,一阵清风也好,都有可能是他化身而成。”
吉祥道:“好吧,你教我,我道行浅薄,实在做不来。”
师姐道:“你笨啊!既得了他的内丹,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强得过你的!我教你些法子,连带着山下那帮子无赖也吓他们一吓。”
吉祥得了师姐的助力,兢兢业业施展起来,虽是有些磕磕绊绊,倒也不可谓不顺利。只是其能力所限,规模与精密的程度便大不如前了。五样法宝便是五个大的阵法,依着地形山貌,天地阴阳,辅以别的法器修补,左右调整,终于在那一天聚合在一起。
那日阴阳交割时,他站在山巅之上念下最后一条咒语,大喝一声:“合!”
一道无形的幕歪歪斜斜从五个方位升腾而起,迅速扭结,消融缝隙。偌大一个山谷,忽的凭空消失了,只余下莽莽大山和悠远的蓝天。
总算了事。吉祥用最后一点气力从山巅上一跃而下,落在一处平缓雪坡上。
师姐从护法处走出来,与吉祥汇合,却见他脸颊上挂着泪珠。师姐皱眉嗔道:“怎又哭?没完没了。”
吉祥难为情道:“师父走了我才总想起他的好来,伤心得很。这些天我靠他内丹的灵力滋养着,又多了好多本事,各处关窍都通了,可是却再也见不着他了。我小时候便爱哭,怕被师父责罚,更怕被他丢下……”
师姐不耐烦道:“哎呀,你这天生的哭包,也不知他那个性子怎么忍得你!”
吉祥哭道:“我也不想,可是这泪水就跟失禁了一般,明明我长大后已经不这样了。”又想起一事,含泪恍然道:“有次我哭了三日夜,师父嫌我烦,用手指了指我额间,说我性子过于敏柔,易受情伤,要封住我一处心窍。我被吓住,从此便不敢再哭,往后竟渐渐好了。”
师姐道:“恐怕是确有其事,他这一去,封印解开了,你这臭毛病便又来了。此法他偶有与我提及,待我回去参详参详。”
说话间,不经意一回头,竟见十几步开外的雪地里站了几个人,高矮胖瘦皆有。
师姐道:“来者不善,我去瞧瞧。”
吉祥站在原地抹眼泪,只见师姐大步流星走过去,与那几人一番言语。隔得远,说话声音小,但仍隐隐听得什么剑,什么谷主,又什么大受震撼。
细看那几人,的确是一副震惊模样。
这一看不要紧,不防目光与一枯瘦老者对上了眼,要再转到一旁去,却是不太好意思。
那老者拱手高声道:“在下风波门洪寿通,这几位也皆是江湖中数得上号的成名之士。我等原是为一睹宝剑而来,奈何贵谷不肯开门纳客,以致雪山之下尸横遍野,谷主总得要给天下修行之人一个交待罢!”
吉祥不想与他多言语,呼叫师姐道:“走吧,是个不讲理的。”
那洪寿通料想他已大耗元气,岂肯轻易放过,一声断喝,几人脚踩七星步,分方位站好,拦在两人面前。
“哟!”师姐道。
吉祥才刚收回去的泪又奔涌而出,若是师父在,岂会有人如此的欺上门来。
洪寿通道:“我等知道此事与新谷主无关,全由老谷主历天劫一事而来。老谷主明知危险,却既不劝阻,也不庇护,导致多少豪杰命丧此处。只我门中,便有一十三人遇难,皆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
师姐道:“你门中高手还真是爱凑热闹,千里迢迢倾巢而出,只为看一把破剑。看便一定要看,也不管主人家愿意不愿意。”
一胖子嚣叫道:“你月隐谷欺人太甚!我等不远万里而来,身同为道中人,却毫不讲待客之道,任由我等风餐露宿。此地苦寒,多少人挨冻受寒生了病,也不见丝毫慰问!”
吉祥含泪瞪眼道:“我记得大师兄派弟子劝过,还送过一些吃食和盘缠,他们答说休整两日就走。”
师姐道:“这便是你们的不是了!”
胖子叫道:“何时?何时?为何我从不知道?”
另几人抬头望天道:“我等也从不知道。”
师姐道:“你们想要如何?”
洪寿通目露精光:“错既是老谷主犯下,便该当在老谷主身上了结。我听闻老谷主肉身已陨,只留下来一颗内丹,就在新谷主手上。”
师姐:“如何?”
胖子叫道:“交出来!”
师姐:“交给谁?你们要如何?”
胖子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将那内丹劈成十块八块的,也与你无干!”
师姐一步,又一步,“你以为你是谁?”
胖子被师姐逼得退了一步,望向洪寿通。
洪寿通低声道:“月隐仙人已死,他门下人没有成才的,否则世人怎只知一个月隐仙人?这新谷主,只是个铸剑的,得了老谷主内丹便能布起如此巨大的法阵。我等若不趁他虚弱,恐将来再无机会。”
几人皆坚定道:“交出内丹来,否则别想离开!”
吉祥瞠目结舌,他涉世不深,从未见过如此牵强的诋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亏得师姐眼尖,大叫一声“小心!”,闪到他身前扭住一条火龙,不过几招便扼灭在掌心。
洪寿通怒道:“你!”
再看他手中托着的一片光辉灿烂的霞锦,已然破去一大块,破口处焦黑一片。
师姐笑道:“没想到罢,我也是玩火的,承让承让!”
洪寿通扔出霞锦喝道:“岂有此理,毁我法宝,看我业火燎原!”
另几人见洪寿通出手,也慌忙祭出各自的法宝相帮,一时天空中紫光重重,银针乱射。那霞锦,却依旧是片光辉灿烂的布片,未见一丝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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