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道:“下一场……”
吉祥:“下一场?”
魔君道:“你先出人。”
吉祥道:“我没人了,不打了。你要在此处建行宫便建罢,反正也是无主之地,虽就在我门前,我让与你便是。”
魔君道:“我带这许多人来……”
吉祥抢过话头:“正好建屋,待新居落成,我再来与魔君道喜。”
魔君:“这……”
吉祥忙又道:“若魔君尚未设想,倒可以趁早打算起来,绘图勘探,排沟布线都需时间。此处材料奇缺,唯有冰雪冻土,伐木运砖之处恐远在千里之外,魔君麾下这几万魔众一个也没有能闲着的,恐怕得有一两百年好忙了。”
魔众们面面相觑,都愤愤不平:“我等才出火坑,又要入冰窟,这鬼地方还不如那阎魔地狱呢。”
魔君笑:“瞧,他们不肯。”
吉祥道:“究竟是谁做主?”
魔君:“谷主好计谋,想将我等困在此处做苦力,可见唇齿胜于刀剑。”
吉祥叹:“唉,哄不住。”
魔君:“把你那月隐谷让出来倒是可以商量。”
吉祥:“那你须得建好行宫与我换。”
魔君:“又让你给绕回来了。”
吉祥遗憾:“又不成。”对身旁弟子小声道:“竟也是长了脑子的。”
弟子提醒:“谷主,对面有个耳朵灵的。”
魔君:“倒不必仰仗耳朵灵的,顺风,我也听见了。”
吉祥悄悄侧身对弟子道:“风住我再说。”
弟子冷汗连连:“谷主怎么出了谷反倒话多了?”
那边聪聪儿亦道:“魔君自见了这谷主,脾气愈发的好了。”
魔君自省:“是不好,教人都不怎么怕我了。”遂捡起凶恶嘴脸道:“谷主,你若不打,我便要大开杀戒了。”
吉祥不理他,只对弟子道:“你道他有风使,有雷使,另外两个便必然是水火么?其实不然。也是够离奇,不讲道理,另外两个是……”
忽见面前多了张脸,也算不得脸,一张煞白面具,眼睛嘴巴都勾画得潦草。吓一跳,禁不住往后靠了靠。弟子也是没料到,一愣,便让那鬼得了先机。
吉祥叫:“什么鬼东西。”回过神来,发现正是将才还在对面说话的聪聪儿。
聪聪儿笑:“才认出来,果然是你,上次骗得我好苦。”
吉祥:“上次是何时?不曾见过你。”
聪聪儿自揭了面具,道:“你瞧瞧,如今我有脸了。”
吉祥又往后退了退,“丑……”
弟子回过神来,刷一声抽出长剑,作势要砍。聪聪儿蹦至一旁:“你要与我比么?”
弟子昂首道:“比便比,不过我不跟你打,杀我师兄的是谁?请与我一战!”
聪聪儿道:“须有个先来后到。”
魔君道:“这事我知道,他却不敢说。我说,是雷使。哎,死都死了,一笔勾销便罢。”
吉祥道:“还没死透,当我不知?这边厢死去,那边厢便活了。”
魔君惊讶:“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吉祥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如何就知道了,或许是做梦吧。”
魔君忽地变了脸色,黑沉沉的压下腰,俯视下方:“你还知道些什么?”
吉祥轻描淡写:“我还知道这鬼面具简陋,定是不经打。”
魔君冷笑一声,“都说世人爱以貌取人,岂料谷主更甚,竟以面具判能耐。”
吉祥问:“可是我说对了?”
魔君敛笑:“算你说对了。”直起身子问:“此事无人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
众鬼瑟瑟不敢出声。
唯有聪聪儿立在当中,“还打是不打?”
“我来!”人群中出来一青年人,器宇轩昂,抱拳道:“我乃风波门下……”后话还未出口,聪聪儿已以迅雷之势奔至眼前。
那青年只觉得眼前一晃,刚下意识举起手来格挡,心腹便觉巨痛难当。低头瞧,五脏六腑都在体外,血流了满地。聪聪儿利爪举着一颗心脏大啖,咀嚼得咯吱有声。末了,还伸脸去吉祥帘下,“我如今是不是又像几分人了。”只一句,闪电般一缩,已然避开弟子的利剑,跃回去对面,仍站在魔君一旁。
魔君放肆大笑:“如何?谷主输了!”抬起手中石棒指定大师兄:“愿赌服输,这老头子不死,我心不安。”
吉祥点头道:“如此,大师兄便回谷去歇息罢。”
魔君皱眉:“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也罢,便依了谷主,我换一人。”
吉祥不出声。
魔君又道:“我见人群中有一女子,甚合我意,不如送了我作姬妾,我便作罢。”
吉祥冷着脸:“此事没有强求的道理。”
魔君灼灼盯着吉祥:“你怎知她不愿?谷主莫非就不念往事?不想见故人一面?”
吉祥茫然:“故人?”
魔君呼道:“白姑娘,远道而来,怎不与谷主叙一番旧呢?”
人群中一女子缓缓步出,面色惶恐。出乎众人意料,那女子已非青春年少,竟是个中年妇人。妇人到吉祥近前,盈盈一拜,低头道:“吉祥师兄,多年不见……”底下声不可闻,竟是暗暗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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