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时琛。”
“傅……傅时琛?”
南宵念叨着这名字,先是“哦”了一声,而后又使劲儿摇头,“不对啊……傅时琛、傅时琛他没跟我喝酒……”
“我们……没喝酒。”
南宵说着说着声音小下去了,又缩回到座位里,就在傅时琛以为他终于要消停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副温热柔软的躯体陡然贴近,紧接着,他的颈子便被人环住了。
南宵连膝盖都是白白净净的,这会毫无征兆地从那条毯子底下挣脱出来,就抵在傅时琛的下|腹的位置。
他整个人半跪在傅时琛的腿上,双臂死死搂着对方,一股子娇黏劲儿。
——跟白天那个低眉顺眼的乖巧小辈判若两人。
南宵一点没察觉到面前人逐渐变暗的眼眸,还用那双含着水雾的眼使劲儿瞧着对方,他眼底带着些傅时琛看不懂的委屈,迫不及待地问:“那……我、我不漂亮吗?”
……
在下一个路口,原本往城东南家驶去的车子生生调转了方向。
傅时琛的司机岳靖在傅家呆了很多年,听见傅时琛吩咐绝不多言一句,只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便将车子开往傅时琛在市中心的一处住宅。
一直到下车的时候,南宵还黏在傅时琛身上不肯下来。
岳靖停好了车连忙来开后车门想搭把手,可傅时琛却没有假手于人的意思,径直把人抱下来,吩咐了一句让他回去。
岳靖原是想说您不回去夫人定然是要问的,可见傅时琛怀里那位还在闹腾,也不敢再耽搁,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滴”地一声响,门被打开。
傅时琛抱着南宵走进门,把人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他刚刚摸到墙上的开关,那双手臂又缠上来。
傅时琛深吸一口气,还是先把灯打开了。
房子里骤然亮起来,南宵被光刺得眯了眯眼,却仍旧挂在傅时琛脖子上不肯撒手。
路上没得到答案,这小醉鬼还在喋喋不休,像个人形复读机。
“我漂不漂亮嘛……你说、说话啊!”
傅时琛的眼眸平静得好似一汪湖水,可没人知道这平静湖面下此刻的波涛汹涌。
“你问的是谁?”
“啊……”南宵这会明显反应很迟缓,他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好半天没说话,直到对方捏住他的下巴,又问一次:“南宵,你问的是谁?”
傅时琛语气严厉,成功恐吓到小醉鬼。
小醉鬼又急又怂,双手扒着傅时琛的肩膀,腿磨蹭着对方的腰。
他根本不懂傅时琛在问什么,只觉得这人好坏,不管自己怎么问都不肯好好回答。
他只能笨拙地试图说服对方:“你……我问你啊……呜……就是你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那双眼睛平时就漂亮得让人心颤,何况此刻已经蕴上一层水色。
傅时琛呼吸一窒,心骤然软下来。
他不再逼问,而是缓缓低下头,看着南宵的眼睛,轻声回答:“漂亮。”
“你很漂亮。”
南宵的眼睛“唰”地跟着亮了,那一路的委屈好像也霎时不见了踪影。
傅时琛沉了口气,刚想把人从鞋柜上抱下来,却突然觉得脸上一热。
傅时琛惊讶抬头——
而南宵再一次凑了上来。
这一次亲的是他的嘴巴。
第4章
这只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带着一点不该属于成年人的纯情,短暂得甚至让人来不及品尝它的味道。
甜软的触感刺激大脑,支配神经,使心跳迅速加快到不正常的频率。
这是傅时琛在多么凶险的谈判桌上都未曾有过的反应。
南宵凑上来的那一瞬间动作被放得很慢,傅时琛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回撤身子时两人唇齿间的黏连……
南宵的嘴唇很软,还带着一点让人沉迷的酒精味道。
不可否认,那明显带着主动和讨好的贴近抚平了傅时琛躁郁了一整晚的心。
可在短暂的愉悦过后,冰冷的空气却像是一闷棍狠狠敲过来,又痛得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南宵那讨吻的动作太过于自然。
带着某种情侣之间熟稔亲密的味道。
平日里……他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姿态去亲吻傅奕文的?
也会这样娇气地圈着对方的颈子,缠得人舍不得撒手吗?
欲|念即刻蒙上一层灰色,气急败坏的情绪无法克制地溢出胸腔。
傅时琛猛然俯下身贴近,将南宵抵在墙壁上挤进他两腿之间,手指强硬地插|进对方的发丝中。
傅时琛注视着这张脸,任由醋意在心中翻腾。
美好皮相带来的性|吸引力是绝对公平的。
不存在只讨好傅时琛而不被别人窥伺的可能。
傅时琛总是很轻易就被南宵挑起欲|念,同时又陷入深深的嫉妒情绪中。
他深知在自己被南宵吸引的同时,也有无数个带着欲|念的个体觊觎着南宵,而他本质上跟这些人没有什么不同。
在今天晚上他擅自把人带回来之前,他们的关系与“亲密”二字相距甚远,以至于他从未私享过南宵的美。
或许傅奕文有过,甚至所有跟南宵关系不错的同学、朋友都能都窥探一二。
但“傅时琛”三个字却是永远排除在外的存在。
在傅时琛眼里,南宵是清纯与欲|望的集合。
这个人这副躯体,大概是造物主都引以为傲的杰作。
桃花眼原本娇媚,却偏偏衬上一副极纯净的黑色瞳仁,南宵平白望着人的时候,总显出些娇憨的痴态,而当他面带情绪时,这双眼睛又溢出情韵,随便一瞟都像是在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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