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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蚊子似的声音成舒根本没听清。
成舒替他掖好被子，回到客厅把乱七八糟的玻璃几收拾干净，垃圾打包放在一边。
成舒靠着沙发，看了眼挂钟。
给胡小羽和喻达迪发完询问消息，成舒点开和秦追的聊天界面。
两人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中午，成舒点开对话框，酒精迟缓作用，让他觉得大脑有些晕乎乎的。
他虽然没有丛良喝得那么多，但吃东西的时候也不知不觉喝空了两瓶。
刚才的小龙虾太辣，他觉得口干，又俯身从桌上拿了瓶啤酒。
喝了半瓶，成舒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大脑亢奋又迷糊。
他点开聊天框，打字，发送，打字，发送……
成舒是抱着手机睡觉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客房。
宿醉之后头昏脑涨，成舒坐在床上醒了很久的神，有关昨晚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他把丛良安顿好，回到客厅收拾了桌子，然后——
成舒想到自己之后做的事，一激灵。他昨晚在不清醒的时候好像给手机里的某个联系人发了很多条消息。
成舒眉头拧得死紧，盯着还抓在手里的手机。
他依稀还能记得其中几条消息的内容。
那些话——成舒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在他头脑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的。
成舒安详地闭了闭眼，决定从今天开始戒酒。
鼓足勇气开机，成舒先点开微信。微信里他最上面的聊天对象胡小羽和喻达迪。
两人对于成舒昨晚半夜发来看着像是恶作剧的职业邀请，先关心了一下成舒的情况，又表示要慎重考虑之后再给他回复。
成舒没在微信聊天里发现其他内容。
想到一种可能，成舒浑身僵住。
他不会把那些消息发给秦追了吧……
【成：休息了吗】
【成：想和你聊会天】
【成：晚安】
……
【成：我们能做永远的朋友吗？】
成舒使劲抓了几下头发，控制不住地脚趾扣地的迫切冲动。
啊啊啊啊他为什么会给秦追发这种东西！
任谁收到网友的这种消息，都会觉得好笑吧。
成舒很像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目光在客房里转了一圈，悲惨地发现这种豪华地段的大平层绝无存在铁锹的可能。
他这几条消息从发出到现在已经过了八个小时，还没有被回复的原因，肯定是把秦追吓到了。
此刻成舒已经失去了表情控制能力，脑袋使劲往背后的墙上怼了几下。
“成舒你醒了——”站在门口的丛良震惊地瞪眼看着成舒自虐地动作，快步走到床边，阻止了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这是？”
成舒：“……”
他此刻心如死灰，扯起嘴角，双眼放空：“我很好。”
丛良心中警铃大作，又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他，像是怕惊动到看上去情绪不稳定的成舒，说：“我买的早餐到了，你洗漱完就来客厅吧。”
“好。”成舒强颜欢笑。
等丛良三步两回头离开客房，成舒把整个脸埋在胳膊里，快要被自己的酒后失态尴尬死。
【成：昨晚我喝醉了】
成舒大脑飞速运转，在输入框打出的字还没来得及发送，聊天界面连续刷新出几条新内容。
【秦：早安。】
【秦：昨晚工作到很晚，手机没有充电，消息现在才看到。】
秦追的反应看上去很正常，似乎并没有对成舒醉酒后发的十几条消息而变化。
成舒盯着秦追的回复看了许久，不能确定这是否只是对方给自己的一个台阶。
【秦：好的。】
【这些消息我发错人了，你不要介意】成舒也犹豫了下，删掉。
咬住下唇重新打字。
【成：什么？】
【秦：做你永远的朋友。】
秦追昨晚的回家时间很晚，手机在他谈工作的时候耗尽了最后的电量。他回家顺手把手机放到玄关的柜子上，去卧室洗漱之后累得睁不开眼，把被自己随手一放早就没电关机的手机忘得干净。
要出门的时候他才留意到柜子上的手机，在去公司的车上充了会儿电，开机就看到成舒昨晚发来的十几条消息。
秦追一条一条看完，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永远”是个很严肃的词，也是很重要的承诺。在此之前，秦追从未对人说过。
给成舒发了条消息，秦追不经意抬头，恰好在后视镜里撞上另一双眼睛。
司机愣了下，慌乱收回视线，连忙扭过头。
秦追看了眼他的背影，因为成舒蓄了笑意的眼眸微微沉了下去。
他昨晚没收到的消息里，除了成舒发来的那些，还有一条来自一位秦家长辈的询问短信。
【这个周六怎么没回家？】
这条消息秦追至今也没有回复。
他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大概是他表现得太好说话，才让这群人连套话的方式都显得愚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章
胡小羽和喻达迪的回复是在晚饭时间发给成舒的。
成舒给丛良打了个电话, 告诉他胡小羽和喻达迪有入队意向，但还想和丛良再见面聊聊。
“也行，见面更能体现诚意。”听完成舒说的地点, 丛良乐了，“这不是巧了么，正好我看中的教练也在青城，这次去青城的行程还挺值的。”
有了新东家给的底气, 丛良借着醉酒发泄完压抑太久的情绪之后整个人意气风发。
他加了胡小羽和喻达迪的联系方式, 直接约了两人在明天见面。
成舒知道了三人约在明天上午九点见面, 看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丛良已经在网上订好高铁票, 收拾了几件行李准备出发了，“我订了半个小时后从海市到青城的高铁，今晚十点前就能到，来得及。”
挂了电话, 成舒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这个时间他之前都在直播，现在离开黄金岛，闲下来也无所事事。
他又从床上起来，坐在电脑前打开了PUBG。
成舒先打开好友列表扫了眼，秦追不在线。
他退出好友列表，刚要开局单排，弹出一条来自好友的组队邀请。
【ddddayange邀请你加入队伍。】
成舒愣了下，点下同意。
“我在直播。”大眼哥见他进来，先提醒了一句。
大眼哥问：“小鱼，方便开麦吗？”
“方便。”
成舒声音一出, 直播间里大眼哥的粉丝都纷纷好奇发问。
【这是谁啊, 声音怪好听的】
【大眼哥,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有来大眼哥直播间闲逛的sheyu粉丝瞬间激动。
【sheyu！！！！！！】
【天呐天呐我竟然在大眼哥这里抓到了我家失踪几天的渣男主播，笑着哭出来】
大眼哥和房管打了声招呼，让她帮忙看着点弹幕里的节奏，对成舒道：“一直想和你玩几局，有时间的话咱俩多双排玩会儿？”
成舒笑道：“可以。”
因为前几天和乐乐怪的那场PK赛以及赢下比赛后宣布退出直播行业，主播sheyu这个名字在游戏圈已经掀起一阵风波。
“行。”大眼哥看了眼弹幕，对成舒道：“你的粉丝知道你在我这里，想让我问问你最近的情况。”
“挺好的。”成舒想了想，隔着屏幕对粉丝说，“这是大眼哥直播间，你们别太不见外。”
大眼哥性格很随和，闻言无所谓道：“他们在我这里还能帮我上上热度，挺好的。”
大眼哥的话让成舒放心不少。
比赛地图随机抽取了艾伦格（海岛），航线为P港到L港。
看到这局的飞机航线，大眼哥在队伍麦克风里问成舒：“小鱼，跳哪里？”
成舒想了想，问：“玩点刺激的？”
刺激的玩法比较吸引直播观众。
大眼哥游戏理解很好，但游戏水平只能说是一般以上的水平。
成舒道：“那就跳这里吧。”
他在P城某处标了位置。
大眼哥对sheyu的游戏能力非常看好，知道有人拿自己的视频当枪用来抹黑sheyu，还特意注册了黄金岛的账号去sheyu的直播间破流言。
前几天sheyu和乐乐怪的那场PK赛因为有事他没来得及当场看，没想到听到sheyu直接宣布暂退主播圈的消息。
大眼哥觉得可惜，有意想帮sheyu留住热度。
这局因为航线原因，P城上空人乌泱泱的一片。
大眼哥动了动视角，看到眼前宛如下饺子的场景，咋舌：“好多人啊。”
成舒已经落地翻进了最近的小楼。
拿到第一把枪，M416。他这局的运气相当不错，同一小楼的其他几个房间里还有他常用的枪托和枪口。有枪傍身，成舒自信道：“这局运气不错，放心。”
大眼哥运气没他好，落地后不远处就有一个玩家。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秒，默契转身。
大眼哥操作得不紧不慢，跑进房子找到一把喷子，刚要出去就听到外面的一阵响。
【leleguai888使用UZI击倒了wanyouxi345】
【HLG_squall使用AKM命中头部淘汰了wanyouxi345】
两条游戏内公告一前一后在右上角弹出。
大眼哥看清ID，有些讶异。
这……还真是巧了。
同一时间，乐乐怪直播间的语音里传出狂风的一声哼笑，“不好意思，下意识补了。”
乐乐怪忍着脾气，“没事。”
自从和sheyu的那场PK赛惨败结束，他这几天直播间的人气大跌。
不仅如此，其他各大知名的游戏论坛上，他和sheyu的那两局1V1动图也被铺天盖地的疯传。
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忍了几天，又找到营销公司花了大价钱，才得到对方保证，在他复播的时候公司会找高质量水军替他控场。之后他找了一圈人，花了大价钱给人赔笑敬酒当孙子，才让HLG战队的狂风答应和他一起开播。
乐乐怪之前和狂风玩过几次，知道这人喜欢偷人头和伤害，但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即使心里再不满，当着直播间的几万个看热闹的也不能说什么。
乐乐怪昨天就跟狂风沟通好了开播之后的流程，对方也答应会好好配合。
但过了一夜之后，狂风不知道是不是酒还没醒，玩游戏的时候明显脑子不太清醒。
被狂风抢了好枪，乐乐怪刚要开口，就听到狂风不悦的声音：“你怎么还跟着我？你去隔壁搜去。”
你特么的！
乐乐怪攥紧了鼠标，差点没在镜头前忍住爆粗口。
他没敢开弹幕，这会儿不知道弹幕的情况，但乐乐怪很快收拾好情绪，朝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对狂风温声道：“好嘞风哥。”
乐乐怪转头去了另一个小楼，他直奔而去的小楼二楼某个房间里，大眼哥一斤听到了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连忙对成舒道：“他现在在我楼下。”
刚才游戏内的两条公告成舒也看见了。
只是他没想到那么巧，能在同一局游戏里遇到老对头乐乐怪。
大眼哥说：“乐乐怪应该也是和HLG的狂风双排。”
大眼哥想到前几天的事，也笑了声，只叹气：“这个运气。”
成舒已经在往他这边赶，路上还顺手捡了几个手榴弹。
在乐乐怪刚要上二楼时，外面一声手榴弹爆炸后的闷响，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乐乐怪警惕道：“来人了。”
狂风这会儿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闻言并不放在心上：“我很快过去。”
乐乐怪暗骂这人完全没合约精神，但没办法。
他身上的两把枪实在一般，真和人对枪很容易落在下风。
乐乐怪严阵以待，藏在窗后不断搜索人影。
成舒扔了一个手榴弹之后立马转移了位置，他在队伍麦里对大眼哥不紧不慢道：“你身上什么枪？”
“只有一把S686。”大眼哥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游戏才刚开始一分钟，他还没来得及搜物资就碰到人了。
成舒说：“那你先藏在原地不要动，我就过来。”
说话间，游戏内弹出新公告。
【HLG_squall使用AKM击倒了kakalaile】
成舒听着耳机里的各种细响，断言：“乐乐怪和狂风现在位置比较远。”
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乐乐怪看到狂风掉到一半的血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狂风低低骂了声，抱怨道：“刚才失误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刚才的击倒公告之后并不见淘汰公告，这就说明狂风刚才击倒的玩家已经被队友扶起来了。
乐乐怪怕狂风一时冲动被对方反杀，想要过去支援，又担心自己这边那个人还在附近，一时犹豫不决。
成舒这局的运气确实不错。
他在刚才过来的路上摸到一把98K和四倍镜。
他估摸着位置差不多，再往前走就要被听到脚步声，于是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高点。
他现在只有一次机会。
成舒和大眼哥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没再迟疑。
现在狂风被其他人缠住，眼下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成舒一声令下，蛰伏已久的大眼哥终于动了动。
楼下的乐乐怪自然捕捉到这点响动。
几乎如成舒所料想的一样，乐乐怪犹豫片刻之后，决定冲楼。
如果二楼多人或者是个高手，在他过来的时候早就应该出手了。这会儿才耐不住动作的，八成是个胆子不太大的菜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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